“赵大爷！”
嘭嘭嘭！
“赵大爷！开门啊，赵大爷！”
嘭，嘭嘭！
彩钢板房的二楼，赵大爷所住的那个房间门口，张巍正一脸焦急的使劲敲门。
几分钟之前，当张巍问有没有办法可以阻止王大民的时候，白西装似笑非笑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办法嘛，当然是有的。”
可白西装给出的办法，却让张巍霎时间陷入了激烈的心里斗争当中。
“把那三个人的交给王大民，让王大民完成他的复仇。”
让王大民完成复仇，那不就是让王大民杀死那三个人吗？先不说另外两个人能不能找到，这样做，不就等于让张巍成为了王大民的杀人帮凶吗？
与他亲手杀死那三个人，又有多大的区别？
杀人吗？
张巍的脸上，明显的犹豫起来，不说会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单是他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张巍就很难迈过去。
那毕竟是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也不管张巍的反应，白西装已经开始替张巍出谋划策起来，直接进入了实质性的可行性探讨阶段。
“要把那三个人亲手交给王大民，难度确实有点大，这涉及到了跟踪、绑架、人质转移等等一系列的特种技术。不过，我想了想，你把这三个人的行踪告诉给王大民也行得通，后面的事情让王大民自己去办，他现在干这活儿专业的很。”
“……………”张巍直接都懵了。
“那个记者好办，反正你认识，很容易就能知道他的行踪。就是另外两个人麻烦点，没头绪啊，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巍还没有从懵逼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对了，你那个朋友不是警察吗？查监控录像！时间地点咱们都知道，一查一个准儿。”
什么咱们！
谁跟你是咱们！
我是正义阵营的好不好！
张巍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是逼着自己往邪恶的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啊。白西装这是连犯罪脚本都给自己写好了啊，就等着自己改阵营了是吧？
可是……
想着面前的板房里，那一百多条人命，张巍心里的斗争和挣扎，更加剧烈了几分。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张巍最后问道，希冀的看着面前的白西装。
“为什么还要其他办法呢？这不是最简单的了吗？而且，我在你的眼睛里，明明已经看到了答案，你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
是的，张巍已经有决定了。
关于杀一人而救一千人的辩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支持和反对的人都不在少数。可事实上，参与讨论的人，几乎没有谁真正面临过这样的选择。
纸上谈兵的空口胡扯，谁都可以伟光正的发表一番高谈阔论，一番人伦道德。
可真的像张巍这样，真正直面这样一个残忍的选择的时候，有几个人会做出与他言论相符的实际行动呢？
张巍的决定，对于大多数而言，是残酷的，甚至是冷血的。
他拿出了手机，在微信里找到了林阔，点开了聊天框。在张巍的拇指就要按在下面的“按住说话”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白西装，极为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
“那条死亡短视频里问我，什么是人性。现在，你又让我做出一个选择。归根结底，你依然是在问我，人性，是什么。或者说，自始至终，你都想告诉我，人性是什么，对吗？”
“不，我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你什么是人性，这个问题，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白西装说话的语气，也难得的变得认真起来。而且，他的下一句话，让张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做痛苦的选择了。
“既然你说到了人性，那么，我可以给你另一个关于人性的办法。你自己想办法去告诉那三个人，只要他们愿意道歉，真心实意的道歉，那么，我可以保证他们都不用死。我们来看看他们的人性，怎么样？”
张巍松了口气，这样，就将选择的权力放在那三个人自己的手里了，是生，是死，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至少自己将不再是一个杀人帮凶，张巍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而对面的白西装，却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已经放松下来的张巍。
面前的张巍，虽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个让老黑那样的刻板的人也感到害怕的，真实的身份。可是他的几乎是根植于本性的绝情绝性，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别看张巍之前像是在犹豫，可是，他做出杀死那三个人的决定，仅仅用了不到十秒。
只是十秒，他就决定为三条鲜活的生命画上句号。
真要说起来，白西装的确漠视普通人的性命。可张巍，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心慈手软”吗？
张巍没有看到白西装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已经开始在想办法，怎么能找到那两个人呢？
林阔……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张巍摇了摇头。不要再把林阔牵扯进来了，如果那两个人真的死不悔改，最后死在王大民的手里，那林阔到时候就被动了。
也是张巍的脑子够活，转得够快，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便有了开始敲门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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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大爷打开了房门，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张巍。
“你这娃还回来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