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柳氏又起了两回给炕添柴火,第二天一早,荷衣惊喜地发现不光木耳烤好了,连昨天下午新采的香菇也烤干了。于是母女便赶紧装袋去县里,三郎还是留在家里,他上午要去山里拾些柴火,昨天一天就耗费了家里一小半柴火。
柳氏背着满满一大筐木耳,手上还提着满满一筐香菇,荷衣手上则提着昨天采到的新鲜老人头跟一些杂菇。
三筐香菇晒好之后少了一大半,荷衣也不知道香菇的价格,便让柳氏只提了一篮子来试试水。
这回带了重物,柳氏便花了两文钱坐牛车到县城。牛车虽然也没有很舒服,总比靠两条腿走得好啊!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速度也比两条腿快不少,不多时就到了县城。
柳氏依稀记得上次经过西市干货店的位置,刚想往那边走去就被荷衣叫住:“娘,咱们去东市看看。”东市都是富人区,估计这木耳跟香菇也都能卖个好价钱,柳氏没去过东市,心中有些犹豫:“那东市都是有钱人,咱们要是得罪了人可怎么办?”
荷衣也有她的道理:“娘您也说了,东市有钱人多啊,那一样的东西,在东市肯定能卖出更多钱不是?再说咱们只是来卖东西,又不是做啥坏事,咋会得罪人?”
见女儿这般说,柳氏便同意去东市看看行情。打听到东市干货店的位置,母女二人便背着东西去了。
还没进干货店门口,就被伙计往外轰:“赶紧出去,我们这的东西你们可买不起!”这小伙计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见母女二人穿的都是粗棉衣服,便赶紧往外轰人,还引得周围路过的人侧目。
柳氏脸皮微烫,她原就是个脸皮薄的,如今被人这般呵斥,便心生退意想拉着女儿去西市。
林荷衣却不怕这些,十分讨喜地笑着说:“小哥,我们是来卖东西的,您看看我们家的香菇跟木耳,品相很好的!”
刚想从篮子里拿出香菇给他看看,却不料被那小伙计一顿鄙视:“敲你门一身的穷酸气,能有什么好东西?别玷污了咱们这店才是真的!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拿扫把轰人了啊!”
柳氏拉了拉女儿的袖子:“荷儿,咱们还是到西市去卖吧!”
林荷衣瞪了眼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伙计,依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叫住:“小姑娘等等!”
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围观的人群里,一个穿着细棉衣裳的家丁模样的年轻人。
“你有事吗?”林荷衣防备状态地看着来人。
“我看看你的香菇跟木耳可以吗?”原来这家丁是县里大户刘老爷的下人,这刘家正准备购买一批品相好的山货送到京城去送礼,府里的家丁都散出来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特别满意的。这家丁名叫刘二,刚从干货店中出来就碰到这事,病急乱投医的他也是没办法了,赶紧拦住母女二人。
这背后有什么隐情林荷衣不知道,但是有人要买她的东西总是好的。便从篮子里拿出几朵香菇,柳氏也从麻袋里拿出两朵木耳递给他。
刘二看到荷衣受伤的香菇时就两眼放光,这几朵香菇可比他在干货店看到的品质好太多了!终于可以交差了!“大嫂子,我是刘府的下人,我们府上最近在采买一批山货,能不能麻烦您跟我到府上一趟呢?”
柳氏扭脸看了看荷衣,荷衣微微点头。柳氏笑道:“那就麻烦小哥你带路了。”
刘二赶忙带人回到刘府。刘府负责本次采买的管事闻讯匆匆赶来检查木耳跟香菇的品质。柳氏局促地站着,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她以前从未来过,未免有些不适应。
刘管事将麻袋里的木耳都倒出来细细检查了一遍,又细细检查了香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小嫂子你这两样货品相都不错,我们都要了。”说罢便叫下人拿称来称重量。
柳氏开心地搓搓手,她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东西都卖完了,又担心价格,“那这价钱......”
刘管事坐下喝了口茶,道:“小嫂子放心,你这品相都不错,就按干货店的价格每斤再添五文,您看怎样?”
柳氏这就不仅是开心了,原以为最多只能卖十文一斤,忽然间能卖二十几文了!连声道满意。
荷衣站在柳氏身边探出头问道:“管事伯伯,您府上就要这么多吗?”要知道家里还有好多木耳呢!
刘管事看了眼这落落大方的小姑娘,眼中多了一丝欣赏的意味,回道:“自然不止,你家里要是还有跟这同样品相的,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又看到荷衣手上还提着个篮子里还有东西,问到:“小姑娘这手里提着的篮子还有什么宝贝,不妨也拿出来看看?”
荷衣想着要是能卖给他也不用再跑去酒楼问了,便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拿出两朵婴儿拳头粗的老人头:“这是我们家昨天采到的老人头,管事伯伯可还看得上眼?”
原先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的刘管事一听说是老人头,眼睛都大了,赶忙站了起来接过去细细看了又看,而后略微有些激动地问到:“不知小姑娘这个想怎么卖呢?有多少我都要了。”这么好品相的老人头可谓是可遇不可求,刘管事也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有这个。
荷衣想了想,也不知道说多少钱好,毕竟不了解老人头在这个时代的行情,便说到:“我统共就得了六朵,管事伯伯要是想要,那就看管事伯伯有多大的诚意了。”
刘管事听说她有六朵,沉吟了一会,招来了个小家丁,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