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秋想笑的,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如果这是电视剧的话,这会你应该被我一句话给感化,瞬间恢复神志,没准还可以给我一个拥抱之类的。”
陈隐握着怀表歪着头,显然不明白陈千秋念叨的是什么。
“忍着点啊。”陈千秋用镊子捏住那些破碎后扎进肉里的鳞片,将他们用力的拔下来
陈隐疼的满地打滚,断尾落在火堆上,堆起的火被抽的东零西散,火星四起。
火星灼伤了陈隐身上的鳞片,吃痛的他越发暴躁,直到击落的碎石掉下,砸伤了陈千秋的额角。
嗅到血腥味的陈隐这才停了下来,他迟疑的待在远处,凤眼里含着的竖瞳明灭不定,他想靠近,握着怀表的他却转过了身,蜷缩进石壁的夹角里。
他背对着陈千秋,不敢去看陈千秋额上的痕迹。
“我没事。”陈千秋随手抹去额头上的血迹,伤口很小,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
“你不要动,我很快就好。疼是必须的,可是只有伤势愈合,你才能不用再忍耐下去。”
“陈隐好起来吧。”
镊子再次夹上尾上的鳞片,拔下鳞片依旧疼的陈隐整个人发颤,可是他只是把自己蜷缩的更紧,比冰还冷的脸颊,贴上了冰凉的表面。
篝火把陈千秋的身影映在墙面上,明明是看上去格格不入的两个物种,可是在暖黄色的火光下,显得那么柔和。
陈隐睡着了,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偶尔,那条包着纱布的尾巴会无意识的摆动。
陈千秋看着眼前的火,她不知道真正的父女之间相处是怎样的。
她只记得小时候她透过那扇厚重的水曲柳大门往外看,黄昏里,一只毛发已经泛白的老狗,将在她身上蹦跳的幼犬用脚踢下去。
幼犬不明就里,又傻乎乎的攀上台阶,重新跑到老狗身上。
如此反复,直到玩闹够了,才趴在老狗身边跟着他一块看着将要落山的夕阳。
以前,陈千秋觉得狗这种东西特傻,所以她丢出石子将两只狗打出很远,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是并没有。
她时时趴在水曲柳的木门后面,等着两只狗出现,可是那狗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时间一长,陈千秋也就忘了这事,直到刚刚。
她突然就觉得,当时她所谓的不喜欢,或许就是羡慕,她羡慕老狗对幼犬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像现在的她和陈隐。
陈千秋把石子丢进火里,她突然察觉,当初丢出石子的她有多可恶。
白天,陈隐一直都在睡着,直到夜里,他才突然醒来,他靠着墙壁看着进去这里的那道狭窄缝隙,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一群圆滚滚的婢奴不知道从那里出来,沿着缝隙跑了出来,它们碰碰跳跳的连成一条细线,向着角落里的陈隐靠近。
陈隐布满细小鳞片的手指,抓起一把跑过来的婢奴将他们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裂到耳根的嘴巴都不用咀嚼,就把婢奴给囫囵吞下。
跟在后面的婢奴显然畏惧这种自杀式靠近,他们想要逃跑,但是身体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根本无法离开分毫。
随着吃下去的婢奴越来越多,陈隐身上出现的伤口,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变化。
之前上药的地方,甚至已经渐渐结痂,不过拔下鳞片的地方却没有变化。
陈千秋没有想到,婢奴竟然还有这种作用,如果一直吃下去,陈隐是不是很快就能恢复
陈千秋抓起一只婢奴凑到眼前看,她还没看清楚,就被陈隐一爪子给勾了过去。
他看看陈千秋,咧着嘴一言不发的把婢奴丢进嘴里。
这是邀请自己吃
陈千秋再次抓起一个,这回还没抓稳,就被陈隐劈手夺了过去,他不满的看着陈千秋,然后把剩下的婢奴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全塞进肚子里,他哼哼两声,背过身去不再看陈千秋。
陈千秋扯扯嘴角,感情是自己理解错了,这人是告诫她不要吃。
而她完全会错意了。
陈隐吃完了剩下的婢奴,就眼巴巴的盯着缝隙看,可是她看了半天,都没有婢奴再出现过。
陈隐很失望,他虽然能操控婢奴过来,可是这玩意却不是漫山遍野都是,今天晚上出现的,远比昨天差得多。
见陈千秋一直看着他,他威胁似的对着陈千秋呲呲牙,或许因为知道这是陈隐,陈千秋不仅不害怕,甚至还觉得有点想笑。
陈千秋抬手打个哈欠,对着陈隐拜拜手,刚趴在背包上,还没来得及跟陈隐说声晚安,就累的睡了过去。
陈隐歪头看了下,见陈千秋半天没动,他还围着她转了几圈,最后察觉到她在睡觉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惊讶,他想了想,受伤的尾巴尖勾起地上的毯子,将他轻轻地盖在了陈千秋的身上。
陈千秋睡的很沉,陈毅为下狭小的空间来回的晃着,甚至还抱着自己被纱布缠好的尾巴尖来回的端详着。
纱布缠着鳞片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他想伸手把纱布撕开,但是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举起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燃起的篝火,没有材料的加入,渐渐开始失去温度,还冷的陈千秋不安的动了动,陈怡小心的靠过去他看看篝火,又看看还在睡着的陈千秋。
对于火他是畏惧的,这无关胆量,而是天性使然。
尽管它也需要温度。
陈千秋带来的木炭放在一边,他小心地抽出一根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