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的眼珠睁到极致,似乎要从眼眶里挣脱出来,本来就咧到耳后的狐吻全部撕开,参差犬牙如同利刃对准底下的疯狗。
它的体型变得更大,在月光下就像一条流淌的河流那样,越来越大,到最后疯狗大半个身子都被他压在底下,只露出一双横举刀剑阻挡对方进攻的手掌。
玉沉香明白,那样重的伤势,现在这千钧一发的境况,对于他们来说凶多吉少。
“你快离开这里!”玉沉香把手枪留给陈千秋,“陈隐也在这山上上,你去找他,只要找到他你就安全了!”
陈千秋看着远处苦苦求生的疯狗,就像玉沉香说的,如果她接过手枪,如果她现在离开,如果她能遇到陈隐,如果……她的确有可能离开这里。
陈千秋接过手枪,玉沉香心里一松,就看到眼前的陈千秋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她对着的就是远处的疯狗。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她陈千秋从此不是让踏着自己人尸骨,存活下来的哪一个!
听到脚步声,压住疯狗的野兽,看了陈千秋的方向一眼,当他看到来的是陈千秋时,就继续转过头来对付疯狗。
短剑原本被疯狗举着,可是这会已经被兽爪压着贴近了疯狗的脖子,锋利的刀刃悬在疯狗风脖子上,只要再轻轻往下一压,疯狗的脖子就会轻而易举的断成两截。
它的身量越发的大起来,整个洞穴似乎都快要被他的身体堆满,直到……带着金属感的手枪,对上他的后背。
“放了他。”
陈千秋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它转过了头,那一瞬间,陈千秋在它眼中看出了诧异。
“你要帮他?”他的声音伴随着涎水从嘴边滴落,那双明亮而硕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陈千秋,“你竟然要帮他!”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陈千秋简直要笑出声来,这话说的,她不帮疯狗,难不成还帮它。
“我没有在开玩笑。”
枪管挪动,准确无误的停留在对方快要隐在毛发上的两只螺角上。
“放了他。”
兽瞳闪过受伤的光亮,乘黄第一次有种真心喂了狗的错落感,“他难道比我好!”
这委屈吧啦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陈千秋眉头紧皱,扣住扳机的手却紧了几分,“我没有开玩笑。”
见陈千秋没有改变脸色,乘黄,乘黄眼中的伤心失落,诧异不解,在那一刹那全都变成了浓烈的阴冷。
“来到我的洞府,还想全身而退,是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你的身份吗!”
尖细的声音满是疯狂,蓬松如缎的长尾卷起陈千秋向着旁边的墙壁狠狠甩去。
陈千秋的身体被摔掼在墙上,又从墙上跌落在地。
枪掉落在一边,陈千秋脑中嗡鸣,她从地上睁开眼睛,却发现刚才那一下,撞的她贴近墙壁的那只眼,直接充血,现在一睁眼睛,只觉得火烧火燎的疼痛。
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有闲情逸致踩着疯狗,无比高傲的对着陈千秋摇着尾巴。
“知道我厉害了吧,下次知道该怎么选了吗?”
陈千秋看着远处潜藏在乘黄背后的玉沉香,突然呵呵一笑。
她笑还未起,血先从齿缝流出,“别说再一次,你就是再问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会选你。”
乘黄变了脸色,陈千秋却像是狠极趴在那里破口大骂。
“你个披着黄皮的狐狸精,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还问别人是不是人,我告诉你,你离着成人十万八千里,别说你现在不像,你就是再去修行个千八百万年,你也绝对不会像人!”
“这辈子你不像人,下辈子你不像人,你生生世世都只能当一只畜牲!”陈千秋歇斯底里,“你就是一个畜牲!”
“黄口小儿,竟敢诅咒我不能成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乘黄气极,玉沉香瞅准机会从后突袭对准乘黄背后的螺角,她的手枪准确无误的瞄准螺角,颗颗子弹对着螺角全部射出。
子弹落在螺角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雨点落于玻璃,弹头跳动着掉落下来,乘黄的螺角却是纹丝未动。
乘黄怒了,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它虽然不是龙,可是他的螺角却比龙鳞还要重要。
他从疯狗身上跳下来,对着陈千秋直扑而来。
血盆大口张到极致,似乎要把陈千秋一口吞下。
“千秋!”玉沉香大喊一声,手上子弹连连射出,却无法阻挡丝毫乘黄的脚步。
疯狗撑着短剑挣扎着向前,可是他看到的却只有乘黄张开的大嘴,还有快要消失在乘黄嘴边的陈千秋。
“千秋……”疯狗疯了一样踉跄前行,刚迈出两步,就看到那个快要被乘黄吞食掉的陈千秋,突然对着他摆了摆手。
疯狗停下来了,陈千秋让他不要过来,是说她现在的处境——安全?
疯狗仍旧不放心的靠前,终于发现乘黄长着大嘴不错,陈千秋快要被“吃掉”了也不错,可是有一只手却轻描淡写的放在了乘黄的鼻子上。
乘黄张着嘴,两只偌大的眼珠子斗鸡眼一样,傻不愣登的看着停在自己鼻子上的那只手。
它在山里横惯了,这么多年来,也是没得怕的,可是眼前这人让它忍不住忌惮。
大嘴持续的张着,口水似乎就要忍不住掉落下来。
“你要是敢让他掉下来,我就让它再不能滴下来。”
陈隐垂着眼睛据高临下一样,冷冰冰的看着乘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