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腰疼随便走走,哦不,本王就是来看看后装qiāng研究的进展如何了。”早操有点用力过猛,刘鸿渐只觉腰疼脱口说了出来才觉口误,连忙打了个哈哈道。
“老夫内人娘家乃奉新县有名的大夫,其配置的药酒素闻有强筋健骨之效,老夫回去便修书一封且让他们带过来几壶。”宋大爷这么大年纪了啥没见过,他也不说破只言这酒是强身所用。
“哦啊哈,虽然本王不怎么饮酒,不过这酒果真有如此奇效本王便要尝尝了,有劳有劳。”刘鸿渐也不推辞,嬉皮笑脸的道。
早便听闻古时的人喜用虎鞭、山参等各类名贵草药炮制药酒,且效果极佳,如今正好试试,刘鸿渐心道。
这时山野之间满是野兽,杀只老虎什么的不仅不用去蹲黑屋,还会被乡里乡亲夸耀为牛人或者英雄,而那些老山参啦、灵芝啦各种鞭啦全是纯天然无公害,比之后世不知纯净多少。
“些许小事何劳大人挂齿,至于您刚才说的那后装火铳之事,不瞒王爷,实在惭愧军械所如今还没有什么头绪。”宋应星皱着眉头歉意的道。
明朝人称qiāng为火铳,而刘鸿渐总是开口闭口的前装qiāng、后装qiāng,以至于如今边军、京营内都习惯了这称呼,宋应星虽然不明白刘鸿渐为什么称火铳为qiāng,但也不计较。
后装qiāng的图纸已经给到了宋应星手里,不止宋应星,军械所立四五个老资格火铳匠人也都一起碰了个头,对于这个从屁股吃东西的古怪玩意儿,军械所内的老匠人都很是不感冒。
这几乎与一百多年后后膛qiāng刚问世时遭遇了一样的窘境,后膛qiāng之父德莱塞刚把第一支后膛qiāng展示给当时的德意志将军时并未得到认可,原因是这将军认为人是用嘴吃东西的,qiāng也一样。
邋遢如西方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被儒家文化耳濡目染的老匠人。
宋应星倒是不怎么在意到底是从嘴装子弹还是从菊花,他本以为不过是变了样子的火器而已,但真的去研究了才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
刘鸿渐提供的草图与他们所知的前装火铳构造大不相同,而且还是简图,宋大爷带着老花镜足足琢磨了好一段时间,才搞明白后装qiāng的发射原理,也就是重点在弹丸之上。
类似于将前装qiāng的火石击发装置换成了一根针似的东西,扣动扳机后那跟针撞击弹丸,将弹丸射出qiāng膛。
只是这对宋大爷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了,因为他根本没找到后膛火铳的药室,没有药室就没地儿装huǒ yào,那么难道弹丸室被那跟针打飞出去的?
这难免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宋大爷甚至着火铳匠打制出一杆后装带药室的古怪火qiāng,然而根本无法保证气密性,而且从后头装弹丸,导致大一号的弹丸精度变差。
“可是卡在了那后装qiāng的子弹上?”刘鸿渐随口道。
“大人英明!”宋应星本来想解释一番遇到的困难,没想到刘鸿渐一语中的,这倒是让他意外。
在宋大爷眼里,刘鸿渐是军械所匠人们的保护伞,其眼光独到、特立独行,但在实际操作上却几乎是个白板儿。
虽然不知道刘鸿渐哪里弄来的图纸,但宋应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仍旧是刘鸿渐给什么图纸便按图索骥的去做,除非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
宋大爷也知道不耻下问的道理,比如虽然知道在工学上其实刘鸿渐的造诣差的还不如军械所随便一个匠人,但有时候总能提出些别出心裁的主意。
是以刘鸿渐言简意赅的道明后装火铳的问题所在,宋大爷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哪里哪里,本王也是猜测,宋老可知道雷汞这种东西吗?”刘鸿渐试着问道。
作为后世人,刘鸿渐自然清楚后世子弹的大致构造,无非是金属弹壳内置弹头、huǒ yào和底火,弹头和金属弹壳倒不是难事,虽然都是纯手工,但汉家不缺人、工艺也能保证,但底火就不好办了。
底火即火帽,能在很小外力作用下发火引燃整个发火系统的一种点火器材,其它体积小,感度灵敏,一般靠引信中的击zhēn cì入火帽而发火。
说白了就是引信,这玩意儿军械所制作的shǒu liú dàn里就有,只是shǒu liú dàn的引信相对粗犷,无非就是通过拉出木柄中的内置好的火绳,靠摩擦引燃引信huǒ yào。
这玩意儿在shǒu liú dàn里也仅仅是勉勉强强,shǒu liú dàn的臭弹率仍然高达百分之十八,这问题军械所的火器匠人都知道,但没有一个人能解决。
原因是根本找不到更加敏感的易燃物。
抗日战争时期的木柄shǒu liú dàn引火装置用的是léi guǎn,léi guǎn的主要成分便是雷酸汞,也就是雷汞,化学方程式[hg{onc}2]。
由于这东西有剧毒、稳定性差、易腐蚀qiāng管和药筒,后来已经被更先进的物质所替代,他带的那些资料里对这雷酸汞只寥寥介绍了几句:
雷酸汞,一种呈白色或灰色的晶体,是最早用的起爆药,对火焰、zhēn cì和撞击有较高的敏感性。
没了。
就是这寥寥的几句话,刘鸿渐都想赏那写书的人一颗qiāng子儿,他平生最烦的便是那些写书总以为读者啥都懂,什么高科技都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汞这玩意儿他倒是知道是水银,可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