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府,金门岛。
阳光正好,金门岛岛主李魁奇躺在院子凉亭下的软椅上,享受着一个俏婢的揉捏。
当然这金门岛岛主乃是李魁奇自封,八日前郑芝龙携众逃逸,被郑家压迫了十几年的李魁奇终于解放。
金门岛面积不大,容不下郑家那庞大水军,郑家只得向更南的海域去寻摸更大的海岛。
但他李魁奇不一样,在这儿生活了八年,金门岛就是他的家、他的老巢。
对于郑家,李魁奇是心中有恨而不敢言,想当年他在澎湖那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现如今谁还识得他浪里白条的威名?
奈何郑家实在是太强大,刘香死得实在是太惨了,本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做人理念,李魁奇在金门岛一窝就是八年。
“大当家……岛主,八号战船前舱有漏水了。”一个黑瘦如炭般的小头目前来禀报。
“漏水了找本岛主作甚,难道你这蠢货指望本岛主去给你修船?
找孙大头去,休要打搅本岛主的雅兴!”李魁奇手刚开始不老实就被手下打断,一脸不爽的道。
郑家的战船是强大,但身为郑家的外三旗,八年来几乎没有得到老郑家的任何一艘新式战船。
莫说新式战船,即便是郑家退下来的老船,也多被杨六、杨七那俩狗贼给截胡。
玛德,不就是有个有点姿色的女儿被郑老五看上了吗?
现在郑一官都跑路了,你倒是牛掰啊?李魁奇腹议道。
“是是是,小的领命。”黑炭男被骂了一通不敢多言,含糊着领命便要离去。
“头儿,那郑一官肯定是打不过大明朝廷,才慌不择路的逃窜,咱们只有一百四十来条战船,还呆在这儿是不是有点……有点危险啊!”这人才走出三两步却又折返回来道。
“你个怂货怕个蛋,朝廷才有几艘破船?老子当年打的那群狗崽子哭爹喊娘时,你怕是还在吃奶的吧!”李魁奇很不屑,这黑老六胆子忒小了点。
“可……朝廷不是还有北洋水师吗?”黑老六又道。
“北洋水师?那群刚组建一年的水军吗?海都不知下没下过几次,兵法曰过,兵不在多而在精你懂不懂?
本岛主的手下都是海里的好手,况且咱金门岛的炮台是吃干饭的吗?
朝廷若是敢来,本岛主定要他们有来无回,瞅你那点出息,呸!滚吧!”李魁奇懒得再理会这厮,若不是沾点亲戚,他早便将这厮扔海里喂鱼了。
黑老六本来是为本家老大着想,奈何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当作了胆小鬼,心里难受之余只得悻悻的离去。
“小心肝,来,坐这儿来,让本岛主疼你。”打发了黑老六,李魁奇随即又换上一副色眯眯的表情拍了拍腿,示意侍候在侧的俏婢坐过来。
这俏婢似乎是习惯了李魁奇的秽语,笑骂一声便走了过去。
“岛……岛主不好了,明军杀过来了。”李魁奇正兴起时,黑老六重又跌跌撞撞的跑来,边喊边跑。
“什么?有多少船?”李魁奇大惊。
“白花花一片,少说也得有六七十艘!哨船上的兄弟说,明军的船贼邪门儿顶着风速度也不慢,如今距离咱们岛已经不足十里了!”黑老六急道。
“那还等什么!传本岛主令,速速让王石头、吴明才召集弟兄登船迎敌!”李魁奇一把推开怀里的俏婢,咕咚咕咚将桌子上的酒喝了个干净道。
“是,小的得令!”黑老刘见老大一点不慌,心里随即也安生了不少。
“慢着,让王石头不要急着打,他的船炮的快,将朝廷水军引到东边,到时候……”
……
山海关号旗舰上,刘鸿渐手里端着个望远镜,瞅着远处金门岛上的情况。
碧蓝的天空碧蓝的海,对于海洋刘鸿渐熟悉而又陌生,这里的海与辽东湾、渤海还不一样,浪头既大又急让人望而生畏。
“舰长大人,戚大人说待会儿打起来,让您务必入船舱。”山海关号大副卜家耕一身深蓝色军服直挺挺的站在刘鸿渐身后道。
北洋水师士兵的军服经一再商议被定为深蓝色,而不是刘鸿渐提出的白色,原因很简单,上到将官下到士兵都不同意用白色,他们觉得不吉利。
不过看着一排排身着深蓝军服斗志昂扬的舰载兵走过,刘鸿渐觉得还挺帅气。
“本王是水师提督,是北洋水师的缔造者,何以一开战竟要躲入船舱,你这大副是不是不想干了?”刘鸿渐很是不爽道。
山海关号乃是北洋水师的旗舰,旗舰是什么?是一支舰队的灵魂、是所有将士的指挥中心。
“可您的安全才是俺们的第一要务啊,打起来那炮弹又不长眼睛,太危险了,戚大人说若是您有个闪失,就算是咱把这伙儿逆匪全部歼灭,回去还是要杀头。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刘鸿渐额头一片黑线,这个戚元功,本王在关外杀得血流成河时,你还在家种地呢吧,本王像那么怕死的人吗?
“您……会指挥海战吗?”卜家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就是大伙儿都知道梯度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凡是其他任何官员,倘若被人如此指责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貌似还真不太会,emmmm,好吧,听你们的,给本王好好打,要全歼!”刘鸿渐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
他最擅长的是野战,对阵时不过是火qiāng方阵外加上骑兵shǒu liú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