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绕了一圈,终于亮出了底牌。
可谁知崇祯话音刚落,大殿内就炸了窝。
啥?陛下要干啥?咱是不是听错了?陛下要跟咱们要银子?
我说着兴师动众的来请咱吃饭,原来竟是安的这份心思。
“陈家老哥,上次陛下募捐,你这厮捐了多少来着?”阳武侯薛濂悄摸的拽拽泰宁候陈延祚道。
“三千两!你呢?”陈延祚偷偷伸出三个手指头,完事又问薛濂道。
“咱没你泰宁侯家底富足,上次捐了一千五百两。”薛濂伸出一只手挡着嘴小声道。
切,还没咱家家底足,这京城的神仙居便是你家的产业吧,别以为老夫不知道,跟咱家装穷,哼!
“陛下竟又厚着脸皮给咱们讨银子,王老哥你看陛下这次是不是有备而来呀!”坐于后排的武清侯李存善也没闲着,对身边的新城侯王国兴道。
“哼,还以为陛下真是体谅吾等,没成想竟是个鸿门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王国兴摇了摇头。
上次建虏犯边,国库空虚,边军拖军饷半年不发,崇祯没得法子拉下脸皮向朝臣以及他们这些勋贵们募捐。
满朝文武皆说家贫只认捐了三万多两,天可怜见,当年那些个朝臣哪个不是家业富足盆满钵满。
这些个家伙最是虚伪家中夜夜笙,出门却穿着破衣烂衫去上朝,就欺负陛下看不到。
到最后还是他们勋贵们大方,合起来足足捐了六万多两,盖压百官!
可这次呢?陛下不去找百官认捐,却唯独找他们勋戚,这不是摆明了厚此薄彼吗?
这不公平!凭啥只让咱们认捐?欺负咱们有钱……哦不,咱穷,咱也很穷呀!
崇祯面色平静的看着底下勋贵们的窃窃私语。
想起上次募捐,他苦口婆心规劝半天,忙活了整整十日,满朝文武竟只募得十万余两,崇祯就心痛。
为其贪而痛,为其短视而痛。
崇祯又看了看最前面的一桌勋贵,魏国公徐允爵正襟危坐,英国公家的大公子张为先左顾右盼,老丈人周奎老神在在掰着手指头在算着什么。
崇祯望着周奎目光一凛,这个老东西仗着国戚的身份欺行霸市,为祸乡里数年,去岁竟还闹出了整整五条人命。
若不是锦衣卫通禀,崇祯竟都不知此事,但顾及周皇后以及皇家威仪,他只是派人训教了一番,忍了下去。
但一想起上次募捐崇祯就怒不可遏,周奎拥有皇家赏赐的子粒田八十多顷,顺带在京城黄金地段还有不少铺面,身为国戚中辈分最高者,竟然只认捐了两千两。
周皇后自掏腰包把自己省吃俭用留存的五千两细软交于周奎,让他再添三千两凑足一万两给朝臣勋贵做个表率。
这厮竟然独吞了三千两,只认捐了四千两。
这事一开始崇祯都不知情,直到后来周皇后说漏了嘴才知晓。
国朝养勋贵三百年,何尝怠慢过这些祖上曾为国效命的后人,可结果呢?
崇祯叹了口气。
勋贵们上次不仁,但崇祯这次也并未不义,该说的他都说了,也尽了身为朱家后人对勋贵们最后的仁慈。
若还是执迷不悟,便莫怪皇家无情了!
“朕再次重申,国朝有难,需诸位卿家相助以度时艰,太祖、成祖二帝曾与诸卿的祖上披坚共苦,吾等共休三百年,如今朕也需要吾等与朕共度时艰!”崇祯又言。
言毕,崇祯重回御座再不言语,而是接过一杯茶水慢慢呷了一口,早有小太监支好了案子,摆上了文墨等着记录账目。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勋贵们也知这次是躲不过了,但大多数人都看着为首的一桌,毕竟若排资论辈,为首的那桌子才是老大。
老大不带头,谁敢当这出头鸟。
英国公未至,其大公子张为先属小辈儿,徐允爵与周奎不动,他倒是更落得安心。
魏国公徐允爵看了一眼周奎,心中不禁冷哼一声,这老杂毛又在装样子,你不动,老夫也不动。
这出头鸟可是好当的?出的低了,陛下不乐意,出的高了身后一大帮子勋贵回头不得背地里戳他的脊梁骨?
大殿内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若论厚脸皮,徐允爵哪里是年轻是拎瓦刀砌墙的周奎的对手。
徐允爵心中念头万千,虽想沉静下来却做不到,因为他知道崇祯一直在盯着他。
而这老杂毛周奎呢?依旧岿然不动,这厚脸皮的老杂毛不会真是睡着了吧!
就在崇祯越来越不耐,正打算拂袖而去之时,徐允爵终于是站了起来。
“陛下,我等与国同休,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国朝有难自不肯视若罔闻,徐家家业虽小,臣仍愿倾囊相助,以助陛下、助大明度过难关!”
徐允爵声音铿锵,似乎是在鄙视依旧岿然不动的周奎。
周奎只是胡子翘了一下,他终于想好了,得来的银钱还是买地划算,土地才是周家的根本呀!
“好!魏国公当是我大明楷模,只是不知,徐卿认捐多少?”崇祯见终于有人冒头不仅压下了怒火。
“臣……愿认捐……臣愿认捐五万两!”知道这次不放点血绝对打发不了崇祯,徐允爵本来打算认捐三万两,可一看崇祯的眼神,愣是多说了两万两。
这让徐允爵感觉自己就是拯救大明的英雄。
“好,卿之功,朕替祖上记下了。”崇祯面色如常,心中却冷哼。
五万两,朕当朕是傻子不成,你徐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