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阁里,阮嫣听完了醉儿的话,唇角升起一抹不屑地笑意,慢吞吞地道,“去告诉娘,这件事,按照父亲的话来做就是了,左右不论是温郡王府还是咱们右相府,缺了那些东西,到了如今难道还立不起来不成。”
“只是,难道我们就如此简单退步么?”深深了解自己的小姐,醉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阮嫣叹了一口气,“看来,我的这位大姐姐不太了解父亲的性子,父亲是什么人,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这件事明显是戳到了父亲的痛处,若是我们还这般步步紧逼,父亲只会更加不高兴,但是若是我们退步了,父亲只会将这份不高兴转移到浅云居那边去,只会越发对我们感到愧疚。”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夫人。”
“去吧。”阮嫣勾唇道。
浅云居里,阮弗听着盼夏绘声绘色地将温氏着人将府中摆放的玉器都收集起来,脸色难看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神色并没有太多的波动,这些也全当是在耳中过了一遍就罢了,不过盼夏可不是这样,对于温氏没有将福寿院的东西收起来,还是感到不满。
阮弗轻轻翻过一页书卷,笑道,“福寿院里如今住的是老太太,温氏只怕巴不得就把东西往福寿院里放,就算是解解气也不会动的。”
“那不是很可惜了么?”盼夏语气可惜地道。
青衣端着茶进来放在阮弗的旁边,听了盼夏的话,也忍不住掩唇笑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天天见那些的还不是夫人?最后不定要谁心里不痛快呢。”
盼夏听此,虽然心中还有不满,不过面上也总算勉强认同了。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些声音,守门的丫鬟已经匆匆进来,“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阮弗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边道,“请二妹进来吧。”一边走到了主屋的外厅。
扶着阮嫣进来的醉儿面上有些不高兴,连姐妹之间进个院子都要通传,因此全程看着浅云居都是一副谁欠了她什么的样子。
“大姐姐的院子可真难进。”阮嫣似乎只是貌似无意地打趣了一声。
“毕竟这院子可是我回来不久就遭了贼,不严着防范一点,也住得不安心不是么?”阮弗笑道。
阮嫣面上的神色一僵,不过还是笑道,“大姐姐说得是,严着一点也是好的。”
“二妹坐吧,不知二妹今日来浅云居,所为何事?”阮弗扫了一眼神色黑沉的醉儿,“盼夏,也拿一张椅子过来这这位醉儿姑娘坐坐吧,瞧瞧这脸色,浅云居怕是要薄待她了。”
醉儿神色一惊,忙到,“醉儿不敢。”
阮弗只无言笑了笑,轻轻掀起茶盖,抿了一口茶水,动作之间自然流畅,可无形之中却是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好似,那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
阮嫣还想要说什么的,神色也是微变,稍微侧过头,“出去!”
醉儿忙弯了腰,神色有些惊恐,“是……奴婢告退。”
待醉儿离开之后,阮嫣方才笑道,“嫣儿管人管得不好,让大姐姐见笑了。”
阮弗淡淡一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耗着,却也没有主动要说些什么。
阮嫣见此,眼神之中有片刻的不虞,两人之间存在了一股淡淡的僵硬的气氛,喝了一盏茶之后,阮嫣才打破了沉默,语气嫣然,似乎前一刻钟尴尬的沉默完全不存在一般,笑道,“这三月,姐姐都在宣慈寺为祖母祈福,说来我们也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我身子不好,平日也不怎么出院门,自大姐姐回来之后我们便鲜少说话,三妹又还小,日后,嫣儿常来,还希望不要叨扰了大姐姐才是。”
阮弗只轻轻抚着手中的茶杯,“三妹既然身子不好,好好在院中修养就是了。”
阮嫣想不到阮弗会如此干净利落,毫不客气甚至可谓明白直接的拒绝了自己,面上闪过一抹惊愕,而后眼只快速闪过一抹凄然,“嫣儿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有些遭人嫌。”
阮嫣其实生得很美,加上病弱的原因,皮肤白皙接近透明,透着一股淡淡的羸弱之感,可偏偏又不止羸弱,或许是因为自小养成的求生意识,让她看起来除了让人觉得楚楚可怜的羸弱之感外,还有那一股坚强,隐隐之中,反倒更惹人怜惜了。此时此刻,坐在阮弗对面,这般略带凄楚和不屈的模样,任是谁看在眼中,都要忍不住心生爱恋,疼惜一番了。
可男子与女子毕竟是不一样的生物,阮弗也不是心肠慈悲的菩萨,加之对阮嫣更没有所谓的好感而言,对于此时此刻的阮嫣,连怜悯也说不上了,何况,她知道阮嫣并不是自卑敏感的人,否则她也不会成为与天生比她有优势的凤沫染一样的永嘉双姝了,可却这样仗着“我身子不好所以你要对我好”的模样在她面前出现,是想要如何?
似乎是笑了一声,阮弗放下手中的茶杯,已经有了逐客之意,“二妹今日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你很讨人嫌,讨到整个永嘉不知多少人只要你一声同意就能踏破右相府门槛的地步么?”
阮嫣一愣,“大姐姐……你……”
阮弗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慢悠悠地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二妹,有些不像是夫人亲生的女儿。”
就算温氏是继室,可曾经也是温郡王府的嫡亲的郡主,什么样的教养不是按照未来府门的当家主母来的,哪怕年轻的时候也曾任性刁蛮心狠手辣过,甚至与阮嵩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