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孙从,已经已经从一开始因为玉无玦破空挑断的手筋的疼痛与潦倒中缓解了过来,阮弗出来的时候,只冷冷看了一眼颓然倒在地上却仍然心有不甘的人。
白饮冰是谁,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孙从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此时看到阮弗出来,孙从忍谁身上的痛意,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到底是是,白饮冰,白饮冰……我从来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物!”
阮弗略过孙从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看向面色不甘的孙从,语气淡淡,“难道孙将军认为世上之事都掌握在你手中不成?”再次扫了一眼孙从狰狞的面色,阮弗的语气也冷了几分,“你还有什么可不甘心的,投敌叛国本就是天理难容的死罪,这不甘,倒是显得可笑了几分。”
孙从只咬牙不语,一旁的玉无玦倒是有些意外于阮弗微微表露出来的义愤填膺,虽然投敌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只是……阮弗如此直接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被阮弗堵得哑口无言的孙从,视线再次看向站在阮弗身后,满色温润俊雅的晋王,他实在不明白晋王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明明表面上逸王妃还是他信任有加的,甚至在初来祁城的时候,晋王也从没有任何一点表示出怀疑他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比起阮弗还能说两句话来堵上孙从,玉无玦却直接忽视了孙从的存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而孙从的确也不敢冒犯这位看起来温如如玉实则手段了得的晋王殿下的威压。
阮弗见此,看了一眼玉无玦,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在下看起来,果然比王爷容易欺负得到多了。”
玉无玦扬眉不语,阮弗只微微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往另一边而去。
在这木屋的周边,到处都是天玄军的人,天玄军的威名,阮弗在前生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不但听说过,甚至已经领略过天玄军的悍勇,经过了她的一个前世今生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此时的天玄军的阵营与战斗力已经远远高出了阮弗前世的阵营,恰如现在,明明是刚刚经历了祁城一场恶战之后,天玄军必定也是疲累不已,但是,如今在此处的人,神色之中,仍见刚毅不屈的坚韧。
阮弗忍不住轻声赞叹一句,“天玄军不愧是辰国最悍勇的军队。”
玉无玦微微挑眉,若不是对战场的形势过多了解的人,是不会一眼就认出天玄军的,但是……此时此刻的阮弗,不仅不意外,反倒是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想起经过阮弗之手到达自己手中的两封信件,玉无玦眼眸深处,很快淡过一抹疑惑,“白公子似乎很了解战场的形势?”
阮弗当然听得懂玉无玦这话里边的怀疑,不过并不觉得什么,只道,“算是略知一二。”
玉无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唔……经过祁城西门外的一战,看来,前些日子,北燕平安王叛乱,也是白公子的手笔了?”
到了这个时候,阮弗当然没有要隐瞒玉无玦的意思,她自己也明白,玉无玦并没有真的完全信任她的意思,哪怕因为义母的关系,这位少年时期就骄傲无比的王爷,也不会轻易对她没有防备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就像她自己,其实不也是这样么,因此,只淡淡一笑道,“手笔说不上,不过,平安王历来就并非胸有大志之人,虽然对北燕的皇位耿耿于怀,不过,却没有那样的能力,想要策反,也很容易,想必王爷心中,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玉无玦点了点头,倒是认同了阮弗的这番话,只是道,“只是可惜了平安王。”
阮弗点点头,语气很是认同地道,“的确是可惜了。”
可惜了平安王这可棋子在这个时候如此轻易地被用了出来,不过眼下的确是最省力省时的办法了。
单单是这么两句话,两人相视一眼,微微扬眉,其实……说来,不管是她还是他,都不是什么善茬,她看起来表面温和婉约,其实内心早已手段阴诡翻云弄雨,说起来这手上已经不知沾惹过多少人命,而这位晋王殿下,看起来温润如玉,雅俊王侯,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冷心冷情的人物,否则,晋王殿下若是真的只是一个爱戴百姓和聪明无比的人,又怎么成为辰国王侯将相不敢冒犯的人物?
似乎因为某些无言的默契,让两人之间多了一些相互的认同,对于阮弗来说,玉无玦的确是一个不太一样的人物,毕竟……这个人,是她前世今生相互联系的旧人……也是新人,她前世唯一的战场生涯,与其说与玉无玦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对手,不如说隐隐多了一股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南华与辰国,都想要一统中原,问鼎天下,但是,登顶的人,却只能成为其中的一个,倘若最后南华赢了,辰国……要么降为臣子,要么……便是留下一抔黄土……可阮弗不用多想就已经知道不论结局如何,都只有一个结果……不过今生,不管是多了义父义母的羁绊,还是她自己本身,很多事情,其实都不用再考虑了。
生命早已为她做了不必让她深思熟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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