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从在接到北燕二十万大军在祁城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燕璟不得不溃逃,北燕老将宇文瀚被活捉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面如死灰了,拿着亲信带来的消息,一张原本还算刚毅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犹如木偶一般直直坐在了背后的椅子上。
亲信看到孙从这个模样,更是觉得大祸临头,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将军的一切筹谋,都已经付诸东流,甚至……连带着他们,也是投敌叛国,不可饶恕,因此,比起孙从的慌张,这位跟随孙从多年的亲信,已经在颤颤发抖。
可孙从的如丧考妣,也只是维持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忽然猛地站起身来,走出了位于茫茫萧玉山深处的这一座房屋,在昏暗的山林之中,借着月光,往某一个方向而去。
在距离孙从如今所处的地方,约有半个时辰路途之远的萧玉山的另一处,郁郁葱葱的林木深出,还掩藏着另一处茅屋,此处树木长得极为繁茂,甚至明亮的月光,也被林木遮挡住,更显得这一处山林,更加阴森恐怖了一些。
然而小屋的周边看着安静,其实不论是明处还是暗处,都隐藏了几个高手在看护这一处房屋,以免得房屋里本就没有办法离开的人会离开这个地方。
孙从脚步匆匆地进入木屋之中,可他也同样不知道,在这阴森黑暗的地方,隔着不远的距离,同样有一双眼睛,将他的动作看在了眼中。
猛地踹开了木屋,孙从面上的刚毅的神色却只剩下了狰狞,木屋之中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甚至床和桌子,都是临时砍伐林中的树木来临时搭建而成的,还带着微微的潮湿的感觉,听到木门被踹开的声音,木屋之中半躺在床上的人似乎也并不意外,俊雅稳重的面庞,虽是没有多少血色,却依旧是眉目清朗隐隐可见一丝洒然,轻轻咳了两声,看着怒气冲冲的孙从,微微挑眉不语。
比起玉无修哪怕重伤依然带着天生的王者气质,甚至哪怕被囚禁在这阴暗潮湿的木屋之中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依旧没有表现出缓急慌张,孙从内心便升起一股无法消下去的恨意。
眼见孙从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玉无修似乎是笑了一声,微微挑眉,“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看来,孙将军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孙从咬牙,恶狠狠地道,“王爷,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太聪明的人,一般活不长么?”
玉无修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是面上升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扫了一眼屋中的境况,“好像是孙将军告诉本王的。”
孙从眯眼,“难道王爷觉得我失败了么,此时此刻,我若是将你交给北燕,我同样能让辰国失去一位威猛的大将。”
玉无修唇角的浅笑,也没有消失,“那么,孙将军敢将本王带出萧玉山么?”
孙从敢么?当然不敢,否则,此时此刻,玉无修便不是好好地躺在这萧玉山深处的密林之中,而是在北燕的俘虏营之中,甚至已经被拿来威胁北燕了,但是,且不说如今萧玉山外正在找逸王的人还没有散去,甚至萧玉山中的人也还在,这一个多月,还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孙从却也不敢肯定再继续下去,不管外人是否能够发现这个地方,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想用玉无修来换取更大的利益,一旦玉无修被交到了北燕的手中,他还有多少资格来与北燕那边谈条件,毕竟,这位可是辰国悍勇的天玄军的将领!
玉无修当然也知道孙从不敢,并从孙从的神色之中已经猜到了许多事情。
孙从见此,忽而狰狞一笑,“就算带不出去,末将想,王爷若是重伤死在了萧玉山中,恐怕也不是一件多么意外的事情,毕竟,王爷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一个多月……正常人是活不下去的。”
玉无修若有所思,“的确是……”
看着玉无修并不在意的神色,孙从面上的表情更是狰狞了,语气也有些激动,“玉无修,你以为我真的不敢么?”
不过孙从这话才刚刚落下,就听见一声轻蔑而清灵的嗤笑,孙从猛地回头,双目欲裂,“谁!”
“你要是敢杀你就下手呀,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难道孙将军没有听说过,话多的人,死得更快么?”开口说话的,俨然就是消失已久了的盼夏。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盼夏的声音一变,已经带了一层杀意!
“你谁是?”孙从首先脱口而出,不过,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来人,来人!”
盼夏一鞭子扫过去,不耐烦地道,“别叫了,我能来这个地方,难道你以为你外边的那群废物还有用。”
盼夏的出现,是孙从意想不到的,看着眼前分明是一个少年,可说话的声音却是雌雄莫辩的人,孙从眼角隐隐抽动,“你们到底是谁。”
盼夏看了一眼半躺在床上对于眼前的一切有些微微的意外的逸王,嗤笑道,“逸王殿下的命,我家公子保了,你若是不想被本少年抽成烂布条,最好乖乖伏首!”
盼夏话音刚落,木屋外边便再次走进来两个人,阮弗一身水蓝色长衫,负手走在前面,后边的青衣,手中拿着一把青剑,跟在阮弗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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