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九重,何况,严照带领的一路突云营三万兵马,只是从南门攻破了永嘉城的大门而已。
当突云营的第一支利箭射上城门士兵的胸口的时候,隔着重重宫门,正阳殿中的元昌帝已经得到消息了。
自从前两日元昌帝在朝堂上当殿晕厥之后,这几日便再也未曾上过朝,一直在正阳殿中修养,正阳殿以外的宫人,每日只见到御医匆匆往正阳殿内而去,却未曾见元昌帝出来过,便是大太监安成也是神出鬼没,神色焦虑,似乎这天就要塌了似的。
而如今,楚王受伤,昏迷不醒,晋王同样受伤,亦是昏迷不醒,除却十二皇子曾经进宫见过一次元昌帝之后,便再也不见任何皇子进宫探望,而怀王玉无镜曾经来过一次却未曾允许进去探视之后,后边再也未曾来过。
众人都以为当殿晕倒的元昌帝,此时此刻,应当是躺在床榻上,行动不便的,而然,此时,正阳殿内的情况,却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永嘉城门,守门的护卫还没有将突云营闯入城内的消息传入宫中,御林军统领梁羽却已经首先得到了消息。
元昌帝正坐在一个棋盘的前面,手中拿着一颗黑子,听到梁羽汇报的消息,他执棋的手顿了顿,“已经进入宫门了啊。”
梁羽表情冷漠,腰间佩着一把长刀,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却始终放在刀把上,道,“是。”
元昌帝点了点头,手中的黑棋落下,“倒是快。”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刻漏,似乎是在叹气,“二更天了啊,倒是比朕想的还要早一些。”
坐在元昌帝对面的是依旧顶着一张玉无痕的脸的玉无玦,在元昌帝的黑子落下之后,他便也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一子落下,顷刻之间便将原本还胜负尚未分明的棋局扭转了一个局面,元昌帝眼睛一眯,只见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玉无玦一个白字杀得片甲不留,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玉无玦竟然让他感受不到多少危机的前提下,一子绞杀了他全盘的棋子。
棋局已成为定局,玉无玦抬头看了看元昌帝,“如此说来,父皇是打算将突云营的兵马引入皇城之内?”
元昌帝已经才从棋盘上的失败中回过神来,“宫门九重,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还需兵马守护,朕看着怎么的,每个宫门至少也需要三四千人人马,宫门之外,城门仍需有人控制,突云营能真正进城,最后再进入宫门的,也只剩下几万人马,朕倒要看看,老七能有多大的能耐,借用突云营来逼朕。”
玉无玦摇了摇头,“父皇此举未免太过兵行险招。”
元昌帝朗声一笑,笑声何曾有一丝病气,“朕活了这么岁数,什么险招未曾经历过,然而,人生至此,朕的儿子却都学了谋逆之事,从老五到老七,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这皇城兵马便两翻大动!”
玉无玦嘴唇微微抿住,神色微动,却道,“二十五万兵马,还有一部分需去拦住大皇兄的天玄军,天玄军战力过强大,人数或可去掉四分之一。”
元昌帝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了。
*
永嘉城中,黑夜,初夏的夜晚,并不酷热,甚至,今夜的夜空,还多了几片乌云,遮住了尚有一些朦胧的弯月。
天早就彻底黑下来,二更天的夜色,即便有火把照亮也看不清十步之外的东西。
城门之南,门上的守卫在一刻钟的时间之内便已经换了一批人,城南的城门大开,又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见城外铁骑沉沉的涌进了一批人。
永嘉城内,白天黑夜都有巡逻的士兵,尤其是在黑夜,巡逻的士兵更是尽职尽责,防备更为森严,城门的动静,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而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南门的突云营士兵,已经有一半进入了城门,当报信的烟火还来不及射向天空的时候,屠戮与厮杀的动作便已经充斥在南城的门口。
严照一马当先,率先带人冲入了城门,将前来的皇城护卫屠杀之后,便对着身后的副将挥令道,“带五千兵马,前往晋王府,务必把晋王府给我看牢来了。”
“是!”副将拱手领命,扬手一挥,沉沉的脚步声响起,黑夜之中已经有一队人马往晋王府的方向而去。
严照当即又指着身后的一员小将道,“你带一批人,往逸王府而去,将舞阳郡主与逸王妃带出来!”
“是!”
“你,带人去济王府”
“你去十二皇子府上。”
严照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得到命令的将领无人反驳纷纷领命,带着兵马离开。
即便离开了许多人,在严照的身后,仍旧有大量的兵马,严照见此,沉声呵道,“其余的人,跟我来,往宫门去!”
就在严照进入南门之后,在南门下达命令的时候,永嘉城的东门,西门与北门,纷纷遭受袭击,西门与东门或还能顽强抵抗一阵,然而,北门却是在突云营的兵马一出现的时候,城门上守门的小士兵才刚刚要跑去与队长汇报,一转身,却已经被身旁的同伴一刀抹了脖子,他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已失去了意识,而北门的守门士兵,却根本不用突云营的将军说话,直接打开城门,突云营一过来,便毫无障碍地快马入城,士兵脚步不停,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北门城门重新落下,似乎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过一般。
皇城之中,突云营的兵马在极快的时间之内扫荡各处,夜半的动静,早已惊醒了睡梦中或者尚未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