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晴空,万里无云。
肃王府的书房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玉无镜脚步匆匆跨进,外边的流言你听说了么?”
玉卷,动作不急不缓,“什么事情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的?”
玉无镜面上带着莫名的兴奋和惊讶,“七哥,我刚刚在外边,你道我听到了什么消息,巴图死在驿馆,就在前两个时辰的事情,而与此同时,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流言,说草原此番来辰国,乃是凶险之行,巴图的死,就是一个开始……”
玉无镜的话还没有说完,玉无央便猛地站起来,抬手打断了玉无镜的话,“巴图死了?呵,这的确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玉无镜原本还想要仔细说一些外边的事情,但是听到玉无央这么说,面上有那么一些惊愕,“七哥早就料到此事了?”
玉无央看了他一眼,道,“巴图的死,只是顺势而为,只是……布达如今不是正被落霞公主软禁在驿馆么,还能这般在永嘉兴风作浪?”
他疑惑的是这一点,玉无镜说到这里,见玉无央面有所思,想了想,有些试探地问道,“还是……此是我们……”
未等玉无镜说完,玉无央便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未出口的话压在了口中。
玉无镜也算是明白了。
此番草原来辰国,落霞公主来势汹汹,根本不能与他们之间有任何合作,而那位布达王子却不一样,他与落霞公主的目的不同,自然需要请求联盟,那么,他的选择,只能是他们这一派的人,可就算与布达之间有所合作,他们也绝非到了替布达在永嘉城做出这等自掘坟墓的事情的地步。
玉无央沉了沉眸,道,“想要让一个流言传出来,本就不是一件难事,布达若是没有些本事,也白长了一颗想要取代落霞的心。”
两人正说着,外边却匆匆走来一个身影,“王爷。”
玉无央凝眉,“何事?”
来人进入书房,低声道,“布达王子那边传来消息,巴图之事,并不是他们动的手脚,布达王子担心落霞公主或会顺势将此事扣到他们头上。”
玉无镜闻言,震惊地看着玉无央,“七哥,这……”
玉无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摆摆手,让来人下去了,玉无镜面上的震惊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是布达,也不是我们,总不会是落霞公主那边,更不会是巴图自己出了问题?”
玉无央冷声道,“此事先与二哥说一声再说。”
玉无镜这会儿也渐渐镇定了下来,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七哥,你不觉得二哥身上有许多未曾告诉我们的事情么?”
玉无央抿唇不语。
玉无镜声音却愈加冷硬,道,“七哥别说不是,你自己早就发觉了,只是不说而已,我们兄弟两人,一心为了却始终对我们有所隐瞒。”说到这里,玉无镜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在北方救灾的时候,许多时候,玉无惊与冷崖商议事情的时候,都会首先将他支开,他心中也渐渐生寒。还有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情,玉无惊显然都比他们要明白得多,就像一座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了,玉无惊站在另一边,而他们站在另一边。
玉无央见他不忿至此,道,“二哥自有二哥的用意,我说过,这种话,日后别说了,当年若是没有齐妃娘娘,你以为还有我们兄弟今日?”说罢,他也不再解释什么,便直接出了书房。
只余下身后玉无镜一人愤愤,面色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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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阮弗与落霞公主见了一面之后,再离开驿馆,已过了午后。
她一从驿馆出来,便见马车旁边多了一人,他淡淡看了一眼无琴,径自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驶之后,阮弗略有些疲惫的声音方才从里边传出来,“眼下正是无玦身边用人的时候,你是他的暗卫,我身边已经有萧风跟着,实在不必再多一个你,”
这话是对无琴说得,她说完,周边沉默了半晌,无琴微微冷硬的声音才传出来,“属下奉命行事。”
阮弗笑了,低声道,“罢了,我回去自与他说。先别回王府了,在外边听点风声再回去。”
马车在她的话语中调转了一个方向。
阮弗直接寻了一座茶馆坐下来,茶馆里三三两两的人,或能听到几句纷纷猜测巴图的事情的话语。
虽是小声,但是并不压抑。
阮弗只是静静听着。
时至如今,玉无玦没有说过要压下谣言之事,她自然懂得他的心思,今日去见落霞公主之后,她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
只不过,在茶馆中,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身影。
阮弗看过去的时候,那边,坐在茶馆另一个角落的冷崖也看到了阮弗,正起身朝着阮弗这边走过来,“晋王妃。”
“冷先生不必多礼。”阮弗淡淡笑道,“不知冷先生是来喝茶的,还是挺听故事的?”
冷崖颔首一笑,“两者皆是。”
阮弗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冷崖便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多谢王妃。”
阮弗道,“倒是许久未在永嘉城中见到冷先生了,听说冬月大雪的时候冷先生后随楚王去了北方?”
冷崖微微颔首道,“区区在下,唠烦王妃记得,是在下的荣幸。”
阮弗一笑,“冷先生是楚王麾下名士,想当初攻打楚州的时候,冷先生还曾言将本妃当成了知己人物,本妃自然是印象深刻。”
冷崖道,“惭愧,如今这话是万万不敢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