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弗心中却有些高兴,轻声问道,“那人,是以前的我么?”
玉无玦叹了一声,到底不会否认,只是轻嗯了一声,可他似乎是有些犹豫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等心理落在阮弗的眼中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毕竟那个时候,她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孟家的嫡女。
“阮儿……”玉无玦有些无力地道,“我这样,是不是很令人厌恶?”
阮弗先是一怔,而后便明白了玉无玦的忧虑所在,是啊,按在现在如今正常的情况来看,那时候的玉无玦,岂不是对别人的妻子,还是别国的皇后存了那样的心思。
只是……这种事情又该如何判断呢?是非多错,又岂是那么分明那么清晰?
何况,人心有偏,有些事情因为是某一个人,所以不用多错来判断,也无需理智来思考,若是她听说别人是这般觊觎人妻,必定不喜,可如今这个人是他,是玉无玦,她怎么会责怪?
阮弗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玉无玦的眼眸道,“不会,但是我很感激现在。”
玉无玦双眸分明因此而增亮,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救赎一般,唇角弯起,顿了顿,他便牵着阮弗的手往书房而去。
他从暗格之中将那幅画拿出来,画卷已经有一些泛黄,分明是已经有了年岁,画卷四边有些毛边,可见过往常常拿来看。那画卷上,没有什么背影,只是一幅黑白的水墨画,画像上的女子,除了五官,其余的都画得用心而仔细,可即便是没有五官,却依旧能让观画之人感受到画上女子的神采飞扬,骄傲自信。
玉无玦看着那副画,笑了笑,“我从不知你长得如何。”顿了顿,他又看着阮弗,唇角的笑意,暖如窗外的春阳,“不过没有关系,不论如何,总之你现在便在我身边,你便是你,谁也替代不了。”
阮弗闻言,笑了笑,似乎融化在他暖阳一般的笑意中,轻声道,“我几乎也忘记,以前的模样了。”
可她虽是这么说,却要从旁提笔,欲要在那画像空白的脸上画下什么东西,只是提起笔,却忽然不知如何下笔了。
玉无玦笑了一声,接过阮弗手中的笔,重新放在了笔架上,意思已是不言而喻,过往那些,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他不曾认识她,即便他不识她五官的模样,上天还是将这个人送到了自己的身边,如此,已经足够了,那个在苍凉的岁月中已经化为尘土了的身躯,已经是过去的旧事,不论是他还是她,此刻都已经是全新的。
阮弗只是摇头失笑,笑自己突生的这个想法,她心中虽然始终不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此刻才真正明白,她的执念之中始终没有对过去的仇恨的执着,对过去的人与过去的事的不可放手,人生一世,她也不过是两世罢了,不管是一世还是两世,其实做的都是同一件事,而这一生,只是遇到了一个更懂得自己的人,得到了一个更明白自己的时遇。
“是啊,都过去了……”她道,却是伸手将那画卷重新卷了起来,放进了暗格之中。
她道,“还是现在画的那一幅好看一些。”
玉无玦摇头失笑,“既如此,日后闲时便为你作画。”
阮弗睨了他一眼,虽是不应声,唇边却扬起了一抹笑意。
这般闲时的日子毕竟是不多,两人才在书房中呆了这么一小会儿,外边便响起了无琴的声音。
玉无玦对于被人打扰,显然是不太高兴,连脸色都沉了两分,“何事?”
无琴有些无辜,这两日无棋已经说过,没事不要来打扰王爷和王妃,尤其是当王爷和王妃在一处的时候,他没有无棋那么多个心眼,想不太多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这会儿,是真的有事。
“王爷,康妃和王家的事情已经查了。”
这件事,在一个月之前便开始查了,这会儿,才得了更为准确的消息,玉无玦与阮弗对视一眼,“进来。”
无琴这才进来,将一份卷宗交到了玉无玦的手上,里面已经写明白,如今,康妃的母族已经没人了,这件事查起来也算是费了许多时日。
无琴将东西交给玉无玦之后,玉无玦并没有别的什么吩咐,只挥手让他退了下去,阮弗这才接着他手中的卷宗看起来。
这份卷宗并不算太厚,记述的东西也算是详尽但是也精简,但却能将王家这百年来的事情道得清楚,两人看着看着,眉头便渐渐皱起来了。
康妃出自王家,王家出自将门。
元昌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与当时的诸皇子也如同现在的诸皇子一般争夺辰国的皇位,那时候为了自己的势力,不得不以裙带的关系而求娶大臣的女儿,不过除了皇后也就是玉无玦的母亲之外,其余之人自然不会是府门正正的嫡女,但是,这个王家,当时嫡系并无嫡女,只有一个庶女,这个庶女,便是后来成为四妃之一的康妃,当时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即便是庶女也还颇得王家之人的宠爱。
再往回追溯,事情便越发有意思了,其中记载道,八十多年前的王家长房子孙,也就是上溯第四代子孙,在战场上带回了一个名为容容的女子,但当时那位王家长房子孙已经有了妻室,那位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子,便成为了那位王家长房子孙的侧室,这事儿并不引人注意,毕竟男子一妻一妾这样情况是再正常不过,而记载之中那位容容进入王家之后便与王家之人相处融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