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行宫的后殿,徐贵妃正在听着心腹宫女对于猎场外边的情况的汇报。
“娘娘,老御史最后以死相谏,而后,文昌侯,太傅纷纷以命跪请,要求陛下重新立案审查当年孟家的案子,导致百姓也纷纷效仿……陛下已经在众民面前颁布旨意,立案重审……”
许玥身为皇后,本该随同皇甫彧来参加诸国围猎,以表示敬重,不过,刚刚查出了许玥怀有身孕的消息,对于跟在皇甫彧身边多年却未曾有孕的她来说,这一胎自然是重要至极的,甚至如今已经在凤栖宫将养着了,并不随同皇甫彧来猎场,这才有了徐贵妃跟来。
听完心腹宫女的话,徐贵妃久久没有说话,那心腹丫鬟也并不着急,依旧站在原地。
整个行宫宫殿之中,只有主仆两人,静悄悄的,与猎场外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良久之后也,徐贵妃才轻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似笑非笑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连丞相都入狱了,也不知皇后娘娘在宫中有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你着人回去告诉她一声,不然,娘娘来不及想法子,到时候,丞相出了大事,娘娘不好安胎,可怎么好?”
宫女闻言,微微弯唇,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恭敬道,“奴婢晓得了,娘娘放心。”
徐贵妃面上并无在意的表情,好似刚刚并没有说什么一样,只轻嗯了一声,“外边,那位阮同知可有做什么?”
宫女的眉心升起一抹疑惑,但还是道,“阮同知并无任何异样,百姓在猎场外请命之后,那位阮同知与别国的使臣一般,袖手旁观。”
徐贵妃又继续轻嗯了一声,竟也不再多问了,丫鬟见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便又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偌大的一个行宫后殿,便只剩下了徐贵妃一个人。
冷清之意,尤为明显,这深秋的季节,似乎终于显得更加萧瑟。
徐贵妃站在后殿的窗前,许久之后,才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就给她的,终究只是一阵秋风罢了。
她抬头往这秋日清爽的天空,发出一声无人听得见的叹息,闭上了眼眸,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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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围猎,原本应该不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因为一场轰动了华都的万民请命,终究是以一种诸国会盟这么多年来,别具一格的方式收场了了。
然而,这个时候,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中原分裂以来举办了许久的诸国会盟,这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而在后世史书记载中,对于这最后一次的诸国会盟,也是不吝笔墨,甚至渲染得浓墨重彩,不仅仅是因为这次诸国会盟首次改变了中原格局的强国序列,还因为在诸国会盟中大放异彩的人,更为重要的,还是这场注定成为后世史书中最不能忽视的万民请命以及中原望族孟氏的冤案。
后世之人再翻看史书,无不被孟氏所得民心的支持而心折,为孟氏能被读书人这般尊敬而心中敬畏不已,孟氏,也成为了后世千百年读书人用以正身的精神标杆。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猎场中,许怀闻继谋害使臣之后,又这般被推入了陷害忠良的罪名之中,已经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显然,皇甫彧也并不打算给许家翻身的机会,当年的事情,虽然是许家做下的,但其实还是在他的授意和默许之下做出来的,且不说他在百姓面前说了要立案查这件事,到了这一步,许怀闻显然也不能继续留在世上,因为皇甫彧永远也不能确定,下一次,是否会有人,再次站出来,指出,这件事,本来就是君臣之间秘密的合谋。
诸国围猎本就已经表示着诸国会盟的结束,但是因为当日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因此,最后的祭祀自然是无法完成了,而原本应该在诸国会盟结束以后的诸国也因此而没有离开。
诸国使臣虽是没有离开,但是,因为南华的变动,皇甫彧还是加派了人手对诸国进行更多的监视,美其名曰保护诸国使臣,不过这种借口,当然只是听听而已,若是以前,诸国使臣必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如今倒也没人闹出什么大动静,毕竟,皇甫彧虽然是加派了人手,却也没有将他们软禁在驿馆之中不能行动,只不过后边跟着的小尾巴多了一些而已,诸国的使臣们依旧还是在华府悠哉悠哉着。
而孟家陈埋了多年的案子也正在审理之中。
虽然那一日,皇甫彧没有说到底让何人来主审这件事情,但是,后边,却有许多南华的朝臣请命来主审这件事情,甚至是一些原本在朝中地位颇为重要但是已经隐退了的元老在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便出府,进宫求见皇甫彧,主动请命来陪审。
他们已经隐退,不能作为主审,但却可以作为陪审人员出现。
皇甫彧自然不想让这些人加入,但是,事情发展至今,即便他是皇帝,许多事情同样也已经是身不由己。
这还在朝中的人,并不是都对方面孟家的事情无动于衷的,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不过是因为当年孟氏案发,血染宫门的事情太过震撼人心,那染红了宫门大雪的悲惨景象,这么多年来在不知多少人地信中依旧清晰不已,他们更是明白,这件事的背后,牵扯了多少帝王的心思,他们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知道,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作用,可是如今不一样,万民请命,就像一个信号,将这么多年来的沉闷和压抑,全部打开,然后击碎,这么多年来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