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晋王府的书房,藏书丰富至极。
不知玉无玦往日里怎么吩咐府中人的,如今阮弗已经越发觉得,每次自己来晋王府,晋王府的管家和嬷嬷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愈发放光了一般。
但是,她来的时候,玉无玦还没有回府,他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很忙,原定的去嘉州的计划还也没有实施。原本是想等等他的,不过,管事的退下之后,无琴便出现了,“王爷吩咐过,阮大小姐可以在府中随意。”
阮弗倒是乐了,“你家王爷知道我会来?”
无琴抿唇不语,王爷吩咐的时候是没有说,但是既然吩咐了他自然是要传达的。
因为受无琴保护过一段时间,阮弗还是了解这个性对沉默寡言的护卫的性子的,也不多言了,“带我看看。”
无琴自是带她往晋王府的书房而去了。
玉无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的时候了,他一进府中,便得了管事的告知说是阮弗来了府中。
已经是将近日暮的时候,书房里的夜明灯发出幽幽的光芒,偌大的书楼里,只有阮弗一个人,以及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玉无玦进入书房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阮弗背对着他在翻书的场景。
满室书卷,温然如斯。
这一刻,玉无玦说不出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
往常晋王府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如今,偶尔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在往日里只有自己才会出现的书房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竟然让他有奇异的心安。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中,从紧绷面对不断来自各方的倾轧到变得麻木不再恐惧和担忧,自己也变成了那个看起来温良实则却早已接触过所有黑暗与肮脏的人,如今,那个灯下翻书的女子,竟然在这一时这一刻,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安心。
安心,这个过去从未升起过的感觉,如今一旦知晓,却贪恋不已。
阮弗的身前,已经放了几本高车族的资料,她看得认真,加上在这晋王府中,全然没有了防备,因此,玉无玦从身后将她一把揽住的时候,确然是被吓了一跳。
“无玦!”
对于她如同惊弓之鸟的反应,玉无玦倒是轻轻笑了一声,扫了一眼她眼前的书籍,“看什么如此认真,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
阮弗没好气,“王爷走路连声音都没有,谁能知道?”
“是我的错。”玉无玦倒是大方承认。
见她不说话,玉无玦却也没有放开她,“生气了?”
阮弗凉凉瞥了某人一眼,沉默。
见她如此神色,玉无玦也不禁皱眉了,难道真的生气了?
可阮弗的心里想的却是,这人就该被晾一晾,如今她倒是发现,某位王爷越发有一种年龄越来越回去了的感觉,举止越发幼稚了,有时候全然让她招架不住。
所以,无声哼了一声,阮弗便拿起了书本,坐到一旁的软塌上,旁若无人地继续看了起来。
玉无玦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随着她的脚步,坐在了他的对面,看她如此认真看书,竟然一眼都不看自己,越发觉得这些书籍面目可憎了,以致于再看整个藏书楼的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阮弗才没有理会某人情绪的变化,这书,还有几页就看完了,高车族的大致历史脉络自己也疏离得差不多了,倒是发现这个早已分裂流亡的民族,多了一些神秘和让人化的差异么?
她一陷入思考,就更加不会理会玉无玦。
玉无玦眼神暗了暗,平日里阮儿可不会如此,她向来温和婉约,虽有也有不少性子,可从来不会与自己计较的。
见她已经看完了最后一页,把书放下了,又要拿起另一本,玉无玦伸手捏住书卷的一角扯住,阮弗自然拿不过来,只抬头,“干嘛?”
这语气……
玉无玦心中一定,认真道,“书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阮弗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阮儿,你生气了?”
“怎么会?”阮弗索性也放开了手,不看便不看。
“我错了。”某人倒是越说越委屈了。
晋王殿下脸皮一直很厚,阮弗目前尚且还无法招架某人一委屈起来就有几分胖胖吃不到桃花糕的模样,当即也忍不住扶额闭眼,不愿意看见这副实在有损晋王殿下威严的模样。
见到她这般模样,玉无玦却也知道不管她有没有生气,却必定是不计较了,当即双眸暗了暗,原来如此,阮儿便会原谅自己了么?
于是,从此以后,晋王殿下似乎学会了某种本事,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一旦自己惹得阮弗不快的时候,越发将某种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将阮弗的手拉开,“不生气了?”
阮弗没好气,“我本就没有生气,倒是王爷越发厚脸皮了。”
玉无玦低笑,“我也只对你厚脸皮。”
阮弗脸一僵,直接将一本书拍到某人脸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晋王殿下,天下人知道你如此表里不一么?”
玉无玦笑着把自己脸上的书拿开,“本王对自己未来的王妃如何,天下人敢说什么?”
阮弗被他闹了一个脸颊滚烫,心中暗道果然面对玉无玦还是需要修炼的,玉无玦却也知道不能将她惹得过了,见阮弗所看的都是些高车族的书,当即也皱眉道,“怎么想起看这些书了?”
说起这件事,阮弗也不打算与他闹了,便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