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去找村里的牙婆来看!”
王氏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既然决定了,那就立即吩咐女儿了,“娘,这种事情你怎么自己不去让我去?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儿去找牙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卖身呢!”
李桂花不乐意。王氏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就同意自己去了。
不过她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沈令仪站在门口,因为心虚,王氏的腿一下子就软了。那小丫头手里提着斧子,脸上笑盈盈的。
“奶,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王氏吓得浑身颤抖,面色尤其惶恐,“你,你说啥?啥听见了。”
“就是你们准备把我跟我娘卖了。”
沈令仪依然笑盈盈的,只是说道“卖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王氏望着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浑身都僵硬了。
她又看了一眼小姑娘手上的那把斧子,瞳孔微缩。
想回头喊女儿李桂花,谁知道李桂花在听到沈令仪的声音的时候,就躲进被窝去了,被窝下她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心中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可是王氏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沈令仪,“仪儿,你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你知道当初奶愿意接纳你跟你娘,又怎么会把你们卖了呢?你肯定是听错了……”
王氏干笑了两声,沈令仪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王氏自以为自己的说辞天衣无缝,看了她一眼,又大着胆子说道:“仪儿,这斧子太危险了,万一伤到人可就不好了,先放下,放下说话。”
“奶,真的是我听错了吗?我的耳力极好,你们在房间里面说话,我在柴房都能听见……”
沈令仪把母女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说的王氏心惊肉跳的。总觉得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忽的,沈令仪微微一闪,王氏就觉得自己脑门一疼,好像被石子弹了一下,迎面就看到了自己的孙子拿着弹弓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奶,你没事吧?元宝太调皮了,整天拿着弹弓在家里乱打,有好几次都打到我了,好疼呢,你说,万一我一生气,把这斧子扔过去,扔到元宝身上怎么办?”
王氏吓得一个激灵,差一点就晕过去。
李强没了,王氏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的宝贝孙子。她还指望着孙子以后给她立门户摔盆子呢。
王氏都忘了自己的脑门被弹了一下,就快步向李元宝走去,闭眼扇了他一巴掌。
硬着声儿说道:“以后不许在家里玩弹弓了,伤到你妹妹怎么办?她可比你精贵多了!”
“精贵”两个字,王氏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李元宝还从没被他奶打过,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王氏本就受沈令仪威胁,敢怒不敢言,李元宝这么一哭,她的火气“噌”的往上冒。烦躁的不得了,下意识的就抬起手来作势要打,李元宝立即吓得不敢哭了……
熊孩子就是欠教训。
“奶!”沈令仪喊了王氏一身,王氏的身体立即就绷直,“我们母女不会一直留在李家,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不整幺蛾子,我们离开之前会给你们一笔钱,算是报答李家照顾我们母女这半年多。还有李叔……”
“当然,如果你们敢打我们母女俩的主意,可就要问我这把斧子答不答应了!”
王氏一听,会给银子,又忌惮沈令仪手上的斧子,哪里还敢说什么?心里一边琢磨一边安慰自己,那就再等等吧……
现在王氏暂时是没了卖了沈令仪母女两人的心思了。
天知道这死孩子在柴房都能听到她们在屋里说话的声音,难不成真成了精了?王氏还提出给沈令仪母女换房间,柴房的条件太差了。
何氏拒绝了,沈令仪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王氏还是很乖觉的给她们送了一床新被子。比起原本那条黑黢黢的发霉的棉被,这条新棉被就有诚意多了。
自从说开以后,王氏母女就老实多了。但是沈令仪知道,这对母女老实不了多久,只要她稍不注意,她们就会故态复萌。所以接下来沈令仪就很少出门了。
即便是出门也带着何氏。沈令仪把王氏母女从何氏身上搜刮的首饰银两要了回来。
何氏当时头上有一对银花,还有从小戴在身上的银锁,沈令仪这原身手上也有一对银镯子。以及离家出走的时候何氏身上带着的二两碎银子。
王氏母女不敢不给。
拿回了她们的东西,沈令仪就带着何氏去了镇上,把这些东西都给当了,当了十两银子,买了绣花用的布料还有丝线……
“娘一定好好绣,不会给你丢脸的。”
何氏满脸羞愧,沈令仪点了点头,何氏又低下头,如果不是沈令仪年纪太小了,母女两人看着倒像是沈令仪主事似的。
不过母女两人走在大街上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主要是何氏生的美,即便是沈令仪刻意用草汁把她的脸给染黄了,她的五官依然十分出众。再加上身段窈窕,犹如弱柳扶风,看着十分惹人疼爱。
而沈令仪就更加惹人注目了。小姑娘脸黑乎乎的,外明亮,最令人费解的是,她看上去瘦弱的不得了,手上却提着一把斧子,这斧子竖起来比着她,比她人都要高……
街上的行人纷纷对一大一小两个怪异的母女行注目礼。何氏头低得更低了。沈令仪却像浑然不知似的。
她可不敢把斧子留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