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晗回到客栈,已是半夜时分,长胡子医生正在轻轻的为樊良的脸上药,也亏得他耐心,每隔2个时辰换一次,樊良脸上的疤已弥合,换药已没有太多痛苦。
慕晗对着长胡子道了一声“辛苦”,长胡子呵呵一笑,说是份内之事,理应如此。
樊良的精神头养得好些了,待换完药,低声对慕晗道:“小姐,你可是从嵩山派回来?”
长胡子听到樊良提嵩山派,摇着头道:“奉劝你们别惹嵩山派,可不好惹,这一条镇子,看到嵩山派的人,就像看到大爷一样,东西随拿不说,还要给他们交保护费,开商铺的没有哪一个不叫苦连天,朝廷收税也一样不少。”
奶娘本来在打瞌睡,听到长胡子这样讲,立马睁开迷糊的眼道:“怪不得这个镇子上的物价要高些,原来是这样,可见嵩山派虽然自诩江湖正派,却也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反观魔教明月教,行事倒还不至于此。”
秋葵却不和他们讨论嵩山派的这些腌臜事,对慕晗道:“小姐,嵩山派里面高手确实不少,若选在嵩山派里面动手,一则难以脱身,二则要伤及许多嵩山派弟子,虽说嵩山派的人自诩正义,却行事不端,我们一不是官府,二不是武林盟主,却也管不过来。”
慕晗听他们说了半晌,道:“能不在嵩山派里面动手自然最好,只是我们时间不多了,南秉15日之后就要大婚,要赶在他大婚之前。”
长胡子大夫听了这句,抚了抚须,道:“小老儿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将南秉引了出来,到时要怎么处置,便随你们。”
慕晗听他这样说,一惊,问道:“先生可是和南秉有仇?”
长胡子摇摇头,道:“直接的仇倒是没有,间接的倒是好几桩,说出来都是些弱者被强欺的事,不说也罢,南秉城府深,不会自己直接经手这些腌臜事,他身边有个小厮,名唤小离,鼻头一颗大痣,最是欺男霸女,若是姑娘能一并将他除了,就是这个镇子的福气了,不知道要少了多少晦气事。”
奶娘一听,拍着胸脯道:“我家小姐最是看不惯别人恃强凌弱,那个什么鼻头痣,包在我家姑娘身上。”
秋葵责怪的看了一眼奶娘,刚好落在慕晗眼里,慕晗笑道:“不妨事,先生是可信任之人。”又对长胡子道:“此事凶险,先生不必搅入其中,我自有安排,樊公子的伤,还要有劳先生。”
长胡子笑了笑,道:“分内之事,不敢说劳。”
慕晗打了个哈欠道:“夜已深,大家都去歇息吧。”说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奶娘一起过去服侍。
奶娘一边伺候慕晗脱衣服,一边十分好奇的问道:“小姐,你今天见到郡主怎么说?郡主可知道你有除掉南秉的心?”
慕晗沉思半晌,道:“今天见到郡主,我又十分不忍。”
奶娘笑道:“小姐,你自从上次在金车门上撞了一下,就好像撞的不是脑袋,而是心脏一样,把心给撞软了,小姐从前才不管这许多,看不惯的人,一鞭子扬过去,瞬间一命呜呼。”
慕晗握着奶娘的手,一起坐下道:“奶娘,不瞒你说,我想到我就要嫁人,嫁人就难免要怀孕生子,我一想到孩子,我这心里,就有些硬不起来了,担心自己作的孽,报应在孩子身上。”
奶娘呸呸呸的连呸三口,又道了一声童言无忌,慕晗看得好笑,自己都这么大了,还童言无忌。
奶娘道:“死在小姐鞭下的人,都是作恶之人,阎王自有公判,绝不会瞎着眼睛给小姐报应。”
阎王自然不会怪她,但哪有事事都找阎王去判的,要是什么事都阎王去判,要判官做什么。自己和阎王是有些交情,和判官,那是面都没见过,交情就更是攀不上了。
奶娘服侍得慕晗躺下,自己收拾了一下,也躺在另一张床上,打着哈欠半眯着眼道:“小姐,你别犹豫了,要是在郡主大婚前,你没有动手,郡主大婚后,他就是郡主的夫君,万一郡主又怀了他的孩子,你就更下不了手了,一则你不忍心郡主守寡,二则你不忍心郡主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没爹的孩子。”
说完,便沉沉睡去。
慕晗心里挣扎了半夜,到得快天明,方才合了合眼。
第二日,太阳极好,冰雪尽融,大地有回暖之势,有些树木细细看去,竟悄悄抽出了些许新芽,又是一年春天了。
嵩山派上上下下,都忙得一团喜庆。马上就是少主南秉的大婚之日,府里下人都忙着撤下过年的装饰,将大双喜字高高贴起,大红绸花高高挂起,连从廊下经过的叶莹,常年郁郁的脸上,也映出了一些喜庆。
南秉书房密室里,那厚重的门在叶莹进来后,又缓缓的关上了。
南秉转过身,他长得四方大脸,剑眉星目,通身一股霸气,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从容貌上实难看出他城府那样深。
他看了一眼叶莹,开口了:“郡主,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成亲,要委屈郡主暂时在嵩山派,郡主放心,南秉既然有福气和郡主喜结连理,以后郡主的血仇就是我南秉的血仇,郡主的梦想就是我南秉的梦想。”
叶莹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少主说的什么话,嵩山派庇护了叶莹,保全叶莹一条命,叶莹没有其他念想,只想在这里陪着少主,为少主相夫教子。”
南秉打量似的目光盯了叶莹半天,笑道:“郡主是什么人,我能不知么,你我即将要成为夫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