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毅对东叔的呵斥并不以为意。
他心性随了魏老大半——恬淡无欲。不过,也是分时候的。
“你们若是不信,就等着瞧好了。林玄必是战战兢兢的找上门来,对我唯唯诺诺。”
“我应该不会失望吧。”
见吕毅的架势,郦沫心内忐忑。
“你说呢。对了,刚才你说,郦家有难,才不得不向我师父求助,可以解释一下郦家有什么难,才需要我留下来,并且还要跟你结为夫妻?”
一说起这个,郦沫就禁不住愁容满面。
“你长在赤岭峰,就算从师父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对我们家的具体情况,可能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就好好跟你交代一下,就算现在反悔,我也并不会记恨你。”
郦沫这么说,也是想给吕毅一个台阶下。
“说说看吧。”吕毅脸上,并未表现的很担心。
“郦家三代荣盛,我祖上扎根在华京那边。而我父亲,不受家族垂青,自小便被发配到燕北。好在经过自身努力,总算是有所成就。可跟主家那边相比,如今在燕北取得的成绩,仍是不值一提。如今郦家主家的掌门人为郦思达,算起来该是我的伯伯,他年长我父亲二十岁,如今人到暮年,身体不好,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郦思达一生沉浮,也不是一开始就做到家主之位。小时候也同我父亲一般,不受重视。好在经过自身的努力,终于在五十岁的年纪,成为新一任家主,如今过去也不过才十几年而已。真是天妒英才。”回顾郦思达一生,郦沫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醉心商场,大好时光转瞬而逝,在感情路并不顺遂的情况下,导致如今无儿无女。他这一走,郦家家主之位自然是要换人了。”
郦沫说到这里,吕毅明白了大半。
类似的情况,他偷偷去山脚村的时候,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紧接着就该是遗产之争,刀光血影了。
果不其然。
“郦家枝繁叶茂,子孙众多。而郦家资产经过三代的努力,多达百亿之多,在华京那边,都能排得上名号。这么大的产业,自然不乏野心家。其中,要属我的堂哥郦远最为突出。”
吕毅通过郦沫跟东叔的对话,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那五个戴着面具的杀手,或许就是他派来的。
“原本他一骑绝尘,而我也无意争锋。目前为止,我专注于跟父亲一同经营的郦歌盛世,并潜心于该如何将它发扬光大。别人的东西再好,又哪比得上自己的。”
对于郦沫的观点,吕毅还是很赞同的,不由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然而,就在不久前,郦思达无意间一句话,却将我推上风口浪尖。”
思及此,郦沫神色凝重,轻声叹口气。
东叔接着说道:“郦思达在一次记者会上,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大肆表扬了小姐一番。话里话外都透着欣赏。对于郦家其余几个小辈,却只字未提。记者会之后,众多媒体便大肆渲染——小姐成了郦思达最中意的继承者。庞星寒原本就有意追求我家小姐,他个没脑子的蠢货,便想着利用这次机会,博得小姐好感。因此,旁氏传媒旗下的媒体,更是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各种对小姐的赞誉,称颂。对郦思达在记者会上所说的话,也做出了一番无中生有的猜测。一时之间,小姐莫名成了郦氏集团顺位第一的继承人。”
“以我那‘好’堂哥郦远的歹毒心性,怎么可能沉得住气。为了排除眼前的障碍,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止是他,就是其余几个有意争雄的郦家小辈,也将目光瞄准了我,也就几天的功夫,我便成了众矢之的。经营的好端端的郦歌盛世,短时间内遭受到各种攻击,处境堪危。甚至,还有人试图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结果我的性命。”
世间还是要数人心最恶——这是魏老最爱说的一句话。
吕毅深表赞同。
郦沫忽然昂起头,眼底透出动人神采——不屈,坚韧,写满她的脸庞。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举剑相迎!”
“都讽我是女流之辈。”
“都嫌我绊脚碍事。”
“都妒我大运加身。”
“却不知木兰从军之险,是一刀一剑劈砍出的血路!”
“没有匹敌男儿的悍勇,如今又哪里有我郦沫的一身殊荣!”
“我这就让他们看看,我是如何力挽狂澜,摘得胜者之冠!”
郦沫攥紧拳头,声音颤抖。
东叔已是老泪纵横,恍惚间,那个总是围着他这个老人家转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楚霂溦不擅感情外露,可那双深邃明眸,都禁不住积蓄了眼泪。
“咳咳,打扰一句,既然如此的话,跟你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吕毅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郦沫稳下心绪,解释道:“郦思达对下一任的继承者有所要求——需要婚配,且有子嗣。”
吕毅瞬间明了。
自嘲的笑声响起,郦沫的嘴角泛出几丝苦涩,“虽然工作方面,我郦沫无可挑剔,但在感情方面,可以说是‘恶贯满盈’。而且,举城皆知我的取向是女。”
说着,郦沫还有意无意瞄了一眼楚霂溦。
楚霂溦只是笑笑。
“世家大族自然是不会让儿子跟我结婚。普通百姓又觊觎我的财产,需要时刻小心提防。”
“那庞星寒岂不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郦沫轻笑,“他索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