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牧转身要走,唐观心头仿佛有一万只怀孕的草泥马狂奔而过。这不对啊,说好的礼数呢?眼瞅着日暮西垂了,怎么也得留下吃个饭吧?
眼看着李牧要走远了,唐观想起老爹嘱咐的话,硬着头皮道:“兄长,小弟被训了好几个时辰,午饭都没吃,这……”
李牧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街上有汤饼铺,没钱让门房给你拿。”
“我错啦!”唐观终于放下了脸面,扯着脖子喊了一声。李牧这才停下了脚步,回头道:“谁错了?”
“我错了。”
“谁?”
唐观紧咬着牙,道:“我、莒国公唐俭之子,唐观,我错了!我对不起兄长,还没有及时道歉,我罪大恶极。请兄长原谅,今日之后,唯兄长马首是瞻!”
“这就对了嘛!”李牧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把唐观扶了起来,道:“怎么样,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是不是很舒服啊。我知道你早就想跟我道歉了,因为你怕我报复你嘛,那天在马场远远地看到我,吓得灰头土脸地就跑了,何苦来哉,好歹我也是你的兄长,我这个人又是出了名的大人有大量,岂会跟你一般见识。跟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了嘛!哟哟哟,咋还眼含热泪呢?是不是有点后悔带随从啊,如此丢人的一幕,要是传了出去,以后你的威严可就扫地咯……”
唐观被连连戳中痛处,要不是实在惹不起李牧,他真想冲冠一怒……但这个念头,在看到李牧身后抱着巨斧的李思文之后,彻底消失无影无踪了。这逐鹿侯府没一个正常人,拿那么大的斧子飞来飞去,有病吧!伤着人怎么办?不、伤不着人,因为只要碰到,那人肯定就死了,没有受伤的机会。
事已至此,还要什么颜面不颜面的。心里确实如李牧说得那样轻松了很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这样了。
唐观垂着头,自动规避了李牧的嘲讽,道:“兄长,小弟这次来,是因为父亲在跟陛下议事的时候,听说了大唐日报要在弘文馆招编纂的事,想让我试一试。兄长要是觉得小弟能行,提携一把,小弟感激不尽。”
“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这事没问题,包在哥哥身上。”
唐观眼巴巴地看着李牧,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答应得这么快,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
李牧微微蹙眉,道:“怎么,有什么怀疑的吗?你看我的两只眼睛里,难道不是写着真诚二字么?左眼真,右眼诚,你仔细地看,看不到么?”
“看到了,看到了!”唐观赶紧点头,他哪敢说没看到。
李牧拍拍唐观的肩膀,道:“不要多想,今天府内有客,不方便留你,不然你哥哥我差一双筷子么?你这么想我可不对啊!”
“是是是,小弟的错,都是小弟的错。”
“这次原谅你了,走吧!”忽然李牧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脑门,又叫住了唐观,道:“我酿了一种新酒,叫做‘状元红’,你抱两坛去,给继父大人品鉴品鉴。”
“啊!”唐观一听有新酒,又叫‘状元红’,不由吞了口口水,赶紧道:“谢过兄长了。”
“去吧。”
李牧说完,转身离去。转过回廊,李重义问道:“老大,我觉得他这个人,不太够义气。”
李牧笑笑,道:“讲不讲义气,不也是我的继弟么?再说了,就你老大我这人缘,怕是也找不着跟我一条心的人,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这小子了。去跟厨子说一声,他带来的那只羊今晚便烤了,款待张家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