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庙出来,李牧跟在李渊身后,愣愣地打量着他。小陈公公瞧见了,问道:“逐鹿侯在看什么?”
李渊闻言站住脚,回头看了李牧一眼,道:“怎么了?”
“啊、”李牧摇摇头,道:“没、没事。太上皇,要是没别的吩咐,臣就先回家了。”
“回什么家,今日便歇在宫中,陪我这老头子喝酒吧。”
“这……”
见李牧面露犹豫之色,李渊立刻皱起了眉头,李牧哪敢惹他生气,赶紧答应了下来。
三人继续往前走,李牧忽然冷不丁问一句:“太上皇可见过飞机么?”
“飞鸡?”李渊懵道:“还有会飞的鸡么?”
李牧长出一口气,道:“臣在草原时候见过,肉可好吃了,等以后有机会,臣抓来给您烤着吃。”
“什么东西没头没脑的……”李渊没听明白,摇了摇头,上了撵,几个小太监抬着,奔太极宫去了。
李牧跟在后面,心里暗道,太上皇不知道飞机是什么,应该不是穿越者,可他怎么比我这个穿越者还穿越啊,前有李嘉诚,后有李逍遥,难道只是巧合么?
东宫。
李世民回到殿中,长孙无忌跟在他身后。与众臣作别之后,李世民的脸色便十分难看。长孙无忌瞧见了,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想,便跟了过来。
他有他的打算。
李牧近日太过于出挑了些。殴打了博陵崔氏的长孙,仅仅是禁足十日,反观其他涉及之人,都大小不等地遭到了责罚。这已经引起了门阀世家的不满。长孙无忌当时帮李牧说话,并非是因为李牧,而是他知道李世民的心思,而李牧那边,自有门阀世家去针对,也用不着他做恶人。
在长孙无忌彼时的盘算中,李牧是绝对斗不过门阀世家的,就算有李绩和唐俭的帮衬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唐俭做了多年的老好人,自保有余,但若论争斗,他不是这块料。而李绩虽然智谋超群,但他生性谨慎,所虑甚多,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不一定会为了李牧去得罪门阀世家,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家族。
长孙无忌就是看到了这些,所以才决定不出手,借刀杀人。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见识了李牧演示的印刷术与新式耕犁之后,即便是心中对李牧有所忌惮的长孙无忌,也不得不承认李牧是一个奇才。印刷术尚且不论,就单新式耕犁一项,就足以让李世民保他。
农事,千百年来都是国之根本。李牧能发明出两倍效率的耕犁,对百废待兴的大唐来说,重要性无需赘言。
更重要的是,李牧才十七岁,未来他还能发明出什么,无人知晓。可以这样说,凭借着新式耕犁,李牧只要不犯大错,未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如果说原来的李牧,在长孙无忌心里的忌惮是一分,新式耕犁一出,至少也有六分了。虽然目前,还不至涉及到打压,但是必须防患于未然。
但李牧又没有什么可以攻击的地方,虽然他做事莽撞些,但都误打误撞地合乎李世民的心意,令长孙无忌多少有些头痛。就在这个时候,李渊闹了这么一出,正中了长孙无忌的心思。他跟过来,就是为了给李牧上眼药。
“陛下,可是为了李牧动气?”
“非也。”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朕是气父皇,怎可如此荒唐啊!李牧是个人才,这朕心中有数。对他屡屡加恩,这满朝文武也都是看在眼中的,他才十七岁,就已封侯,朕还特进他护军,恩宠已极了!那些门阀世家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朕的意思,谁敢轻易对付他?”
“父皇可好,要认他为义子!让朕与他称兄道弟么?这岂止荒唐啊!且不论年齿,他曾是茂公义子,辈分也对不上啊!”
长孙无忌瞧着火候差不多了,悠悠道:“臣也觉得奇怪,太上皇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没能实行,但也将李牧加入了宗籍,这太不寻常了。也许其中……陛下,臣曾听闻,昔年逐鹿之时,****召民间女子侍寝,这……”
说到这长孙无忌停了下来,李世民蹙眉看过去,长孙无忌躬身道:“臣不敢说。”
“呵!”李世民拿起桌上的一个折子,丢给长孙无忌,道:“要是没这封折子,朕怕是会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了。你看看吧,朕派出去的人,八百里急传回来的。”
长孙无忌把密折打开,从头至尾看完,合上,双手放回桌案,道:“臣胡言乱语,诽谤朝臣,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什么,此处又没有外人,你也是替朕着想。”李世民道:“朕派出的人到了马邑,找到县令,查问出李牧三代,皆是马邑本地人。再寻访他的邻居,与他同龄者,与他父亲同龄者,马邑城中比比皆是。还有关于他婚约之事,马邑城中也是无人不知。又在马邑县查到了他的父亲李敢做执戟长的记录,与他所言一分不差。昨日朕犒赏三军时,还特意问了游骑将军苏定方,他所言也与李牧所言吻合。诸多证人,足以证明,李牧没有撒谎,是朕多疑了。”
长孙无忌一听这个话音儿,知道今天的眼药是上不得了,道:“天降奇才与陛下,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李世民凝眉道:“朕只是想不明白,一个边城僻壤的蠢笨少年,缘何忽然像换了个人一样,难不成真如袁天罡所言,这世上有宿慧之人么?”
“这……臣便不知了。”长孙无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