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他,语气神态与他刚才一模一样,那样的表情凌厉又果决,只看到嬴纵又将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沈苏姀抬眼看着他,“不管王爷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本候管定了,倘若王爷不愿让本候如此还硬要插手干涉,那本候必有大礼送给王爷,王爷,莫要做蠢事!”
她依旧学他刚才的话,语气轻悠,却不容置疑又意味深长,自有震人心魂的危险在其中,沈苏姀说完此话便是一阵轻咳,稍稍平复之后便抬头看向此刻的嬴纵,他坐在这宽大敞椅的边侧,眸光深邃的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沈苏姀呼出口气,“王爷不必再想,本候要做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今日至此结束,时辰不早,该走了!”
说着沈苏姀又要再起,却不想嬴纵又一把将她定了住,沈苏姀一挑眉,嬴纵仍是郑重的看着她,“本王说过,为大殿下平反和为苏阀平反是两件全然不同的事,本王已经答应纠察大殿下的旧案,而你要为苏阀平反,你确定不会收手吗?”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缓缓转过头去,“休想……”
轻轻悠悠的二字落在这满地狼藉的大帐之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矜贵疏阔的大帐被刀剑祸害,连那墙壁帐顶都大大小小裂口无数,此刻从那裂口之中正投下一道又一道狭长的光,嬴纵的脸隐在阴影之中一时辨不出情绪,唯有那双眸子幽幽的闪着动人的光,他默然片刻,“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沈苏姀一怔,眉头挑起转过了头来,“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嬴纵定定看着她,“告诉本王便是。”
沈苏姀唇角微扬,“我说的话王爷都相信吗?”
她面上并无异色,一双眸子也是带着两分星亮,嬴纵看着她,“信。”
简单利落的一个字是他的风格,沈苏姀听到这话稍稍一愣,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嬴纵不知她要做什么,随即便听到她悠悠到处一句残忍的话,她说,“王爷相信我,可我却不敢相信王爷,就好像我不明白王爷为何要问我的打算一样。”
沈苏姀闭着眸子,嬴纵一时全然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他眼底明灭不定的光簇闪,良久才问,“不明白本王为何要问你的打算?”
沈苏姀仍是闭着眸子点了点头,“王爷的心性岂是沈苏姀这般的常人能懂。”
嬴纵定定看住他,“还不明白本王为何要替你遮掩?”
沈苏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愿睁眼,“王爷所图沈苏姀怎么知道。”
“是不是还不明白本王明知道窦阀之事与你有关却不作声?”
“或者你还不明白本王为何不让你嫁给忠亲王。”
“当然,你最不明白的是你分明算计了本王本王却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苏姀听着嬴纵这语声淡淡的话唇角微勾,“看来王爷都很清楚……”
话音落下,沈苏姀忽然觉得眼前有一抹阴影正在靠近,她陡然睁眸,目之所及只看到嬴纵的鬼眸正停在她面上一寸之地,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鼻端,沈苏姀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立刻惊骇的睁大了眸子,尚未反应过来嬴纵便压了下来!
“那本王就让你明白……”
恍若呢喃一般的话落定,沈苏姀唇上瞬时便贴上了一片带着冰凉冷意的柔软,沈苏姀陡然便睁大了眸子,待那柔软在她唇瓣上研磨,被嬴纵此举惊呆的沈苏姀骤然回过神来,几乎是立刻,抬肘,折腕,勾拳,所有她能想到的近身搏斗招式倾巢出动,然而嬴纵好似早已料到,不过一招便将她制了住!
那温软的触感让嬴纵忍不住一声低叹,见她如此不乖,他不轻不重的在她唇角咬了一口,这边厢沈苏姀只觉唇上一疼,欲行不轨的腿尚未抬起嬴纵已经欺身而上将她牢牢压在了身下,身上重重一沉,沈苏姀陡然醒悟!他不是开玩笑!他是来真的!
“嬴……嬴纵!”
“……嘶……唔……”
唇齿相合温柔允哝,陌生的酥麻直冲天灵,好似水滴落在火炭之上,沈苏姀两世为人积累下来的所有关于嬴纵的意识都在此刻轰然一声变成了消失的水汽,脸上骤然漫上灼烫,耳边轰然作响,感觉到牙齿被他顶了开,沈苏姀顿觉一把滔天大火烧的她的肌骨泛痒!
疯了疯了!他疯了!
沈苏姀强自做着无用的挣扎,心头泛起的不知是羞是惊还是怒的情绪让她整个人如同一张弓般的紧绷了住,她的世界被打乱,所有的认知被推翻,适才的那一场厮杀没有将她打败,却被他用这样的方式压在了身下,她刚才根本不必留情!她早该一剑杀了他!
妖孽!脸厚心黑手狠的妖孽!沈苏姀心头低咒,脑海之中画面陡转,两年多以前的那个春梦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骤然涌入,脑海之中电闪雷鸣,沈苏姀心头一震,只觉喉头一甜,眼前立刻被一片朦胧所替……
美好的纠缠忽而停下,沈苏姀迷迷糊糊之间还不忘大口大口的喘气,嬴纵看着身下之人因内伤而煞白的面色唇角泛起两分苦笑,触了触她微红的唇瓣,嬴纵虽是万分不舍却仍身手利落的抱起她转身而出,略带暗哑的语声仍不忘森森道出两字,“补上!”
虽只有两字已经半昏迷的沈苏姀仍是听懂了,嬴纵一路急走出了大帐,怀中的沈苏姀轻悠却带着咬牙切齿之味的开了口,“做……梦……”
------题外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