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面,老鼠臭虫,肆无忌惮,因为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天下。乔文在大吼,吼到嗓子都哑了,吼道喉咙里都有甜甜的的血。他再也喊不出来了,他开始哭,哭得声音也还是哑的,听起来不像个小孩子,倒像个年迈的老人。
云梦一从未到过这种地方,对她来说这大概就是地狱吧。她憔悴。她虚弱。她倒在儿子乔霖的怀里面睡着了。只有昏睡,能减轻她的痛苦。却丝毫不减乔霖的痛苦,近几天乔霖那幼稚的面孔也已变得沧桑,他的眉头从来没有松开过,在这种恶臭熏天的地方,他恨不得连鼻子都时时刻刻关着。
那日,乔霖吧早饭送到楼上母亲那里,云梦一没有胃口,但乔霖仍然督促着母亲吃完早饭。
“你吃了吗?”云梦一问道。
乔霖道:“我吃过了,娘,您先休息,我给弟弟送去早饭。”
云梦一叹气道:“你弟弟他还在闹腾么?”
乔霖道:“已经好多了,他现在很安静了。”
云梦一轻抚着额头,说道:“霖儿,其实我担心的不是你弟弟,我最担心的是你。”
乔霖笑道:“娘,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好着呢。”
云梦一道:“你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能看不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要强的孩子,更是个懂事的孩子,可这三者凑到一起,你就变得总将一些事一些话压抑在心里,这…这些,娘都是看得出来的。但是娘虽然看出来,却不知道如何帮你……”说着,云梦一的泪珠就要滴下。
乔霖又把本已经端在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绕过去轻轻捶着云梦一的肩膀,“娘,你放心吧,我没事,我好着呢。”
云梦一摸着乔霖的手,道:“儿啊,你不该生在咱们家,我不该做你的娘,你应该……”
乔霖忽然跪在云梦一身旁,“娘,你这是不要孩儿了吗?”
云梦一道:“傻孩子,我只是……”
乔霖忽然笑道:“娘,我从不后悔出生在咱们家,我喜欢这个家,我喜欢娘亲爹爹,我喜欢哥哥弟弟。”
“好孩子,好孩子。”
乔霖站起身子,又端起了盘子,“娘,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弟弟。”
云梦一微微颔首,“好。”她看着乔霖出了门,静静地听着乔霖脚踩楼梯的声音,直到声音消失,她仍然看着没扣发呆,她喃喃道:“魁郎,你在哪?”
乔文果然很安静,屋里面一点生意都没有。.三个长工依然守在门前,乔霖问道:“乔文还是不肯吃饭吗?”
有一个长工道:“哎,送进去的饭小少爷都立即扔了,我们都听得见盘子摔碎的声音。”
另一个长工道:“是呀,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的时候我没没有听见。”
乔霖问道:“没听见什么?”
第三个长工道:“我们没有听到摔盘子的声音。”
乔霖道:“哦?那你们进去看了吗?”
三个长工面面相觑,第一个长工道:“这,我们没敢进去。”
乔霖忻州好像有不详的预感,说道:“快打开门,我看看。”
“是。”
三个长工将堵在门口的一个方桌移开,又将门上的锁给打开,门一开,乔霖先走了进去,三个长工也紧随其后。
屋里面果然都是狼藉一片,碎掉的盘子摔得到处都是,今个长工手脚麻利,就赶紧给收拾起来。屋里面除了长工收拾碎盘子发出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屋里本不盖那么安静的。
乔霖走到床边,见被褥高耸,里面睡着一个人。乔霖忽然将被子掀开,见到乔文正躺在床上,他翻了一个身子,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天亮了啊!”
乔霖道:“你一直都在这个屋里?”
乔文反问道:“不然呢?我能从哪里逃出去?门被堵死了,窗子也……”
说到窗子的时候,乔文看到了窗子,却突然停住了,竟说不出话来了。
窗子被打开了,令他惊讶的不是窗子,而是站在窗子前的人。
乔霖一转身也看到了,而且不禁看到了这个人,还看到了三个长工已经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那个人脸上两道倒把,正好是个叉,两道刀疤正好交在眉心。此外这张脸上还长着一双蛇一样的眼睛,那种杀气让乔霖和乔文都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大喘气。
这个人虽然可怖,但却只有六尺身高,个头与乔霖相差无几,但是年龄上应该是乔霖的好几倍,很显然——他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
但是这个老头子却有着一种很怪异的声音,尖锐的就像十八岁的少女,这声音配上他这种模样,让乔霖不知是该害怕还是该恶心。不管怎样,这个老头都很危险。
老头道:“你们谁是乔魁的儿子?”
乔霖和乔文均未回答,老头又道:“再不说话,就把你们杀了!”
杀,这个字本来很可怕,但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乔霖却像发笑,大概他已经紧张地疯掉了吧。
老头慢慢走近,乔霖和乔文慢慢后退,但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忽然,从老头身后的窗户外刮进来一阵风,这阵风一进来,那老头突然一紧张,竟一道残影从蹿出门外。
这是,窗户跟前又出现一个老头,这个老头乔霖认识——老金。
乔霖见到老金觉得格外惊喜,乔文也认识他,就是老金将乔文绑到了树上,所以他自然对老金没什么好感。
乔霖刚要发话,老金就将一根食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