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画师抬头扫了一下围观的人群,又看了眼蒋莱,说道:“你前边还有两个人在排队,大约需要10多分钟。”
蒋莱回转身体对苏筱说:“我们在这稍微排队等一下吧,错过了今天,就算今后还有机会,也不是这个意思了,是吧?”
然后,蒋莱对青年画师说:“我们等着,待会帮我们两个画个合影吧。”
青年画师说:“没问题,等着吧!”
蒋莱又转身对苏筱说:“你若嫌无聊,可以先去转转,十分钟之后回来即可,我在这排队等着就行。”
苏筱寻思着这个男人还真是天生有股热情劲,今天第一次认识,就主动和一个陌生人由一幅画高谈阔论说人生,又拉着自己参加游戏,现在还要一起画什么素描,真是外向的宝宝不怕人啊!
苏筱看蒋莱如此坚持,也不好再驳了蒋莱面子,便说:“那好,你先排着,我转转再回来。”
苏筱看了一会儿近距离魔术表演,然后寻音辗转走到了古琴表演那里,周边有七八个人正围着听。苏筱静心听了一会儿,听到正在演奏的是《广陵散》曲目。相传《广陵散》最早出现在东汉后期,说的是聂政刺杀韩王的故事。
据说聂政的父亲原来是一个铸剑师,当时奉命为韩王铸造宝剑,由于不能及时交付而被韩王杀害。于是聂政成了遗腹子,其长大后在山中遇到了仙人,学会了鼓琴的绝艺,同时还掌握了易容术,变得无人认识自己。一天聂政在闹市鼓琴,“观者成行,马牛止听”。韩王听说后立即召见了聂政,命聂政当众鼓琴。这时聂政取出琴中藏匿的宝剑,一举刺杀了韩王,为父亲报了仇,后来聂政的母亲知道真相后,找到了聂政的尸身,并抱尸痛哭。这个故事被蔡邕取名为“聂政刺韩王”,作为《广陵散》的曲情广为流传。
而《广陵散》之所谓能成为汉族音乐史上非常著名的古琴曲,还缘于这首曲目的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典故,就是非常擅长弹奏《广陵散》的嵇康从容赴义的故事。
相传在聂政所在的时代之后大约过了六百多年,西晋一位才智超绝、旷迈不群的人物,这个人就是“竹林七贤”中最有影响力的名士——嵇康。嵇康是魏晋时期杰出的思想家、诗人和音乐家。当时司马氏与曹魏争权,因嵇康才学俱佳,司马昭曾想拉拢他,但嵇康不满司马氏集团,不仅反对司马氏集团所倡导的名教,更“非汤武而薄周孔”,因此嵇康颇招司马氏集团的嫉恨。嵇康的友人吕安被其兄诬以不孝,嵇康出面为吕安辩护,司马昭的心腹钟会乘机构陷,劝司马昭除掉吕安和嵇康。嵇康对司马氏集团的抵触最终招来了杀身之祸,公元前262年,嵇康以“乱政”之罪被斩首。临刑前,嵇康神色自若,奏《广陵散》一曲,从容赴死。
《世说新语·雅量第六》中记载,“嵇中散(嵇康)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散》。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太学生三千人上书,请以为师,不许。文王亦寻悔焉。”
当然,《广陵散》最终并没有因为嵇康的就义而失传,反而被很好保存了下来并因为嵇康而广为流传,其各曲段分别为井里、取韩、亡身、含志、烈妇、沉名、投剑、峻迹、微行等。这个曲目的曲情在史书中却有另一个版本。
《史记·卷八十六·刺客列传第二十六》中记载,聂政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著名的勇士。当时韩国大臣严遂(字仲子)与韩相韩傀(字侠累)产生了仇隙。严仲子花重金试图收买聂政去刺杀侠累。聂政原本为一市井“屠狗辈”,因要赡养老母,故拒绝了严仲子的厚礼。
后来聂政的母亲离世,聂政在安葬母亲之后,对严仲子说自己本来是市井之徒,而严仲子作为“诸侯之卿相”,不远千里,驱车前来以重金邀请。此番礼遇,聂政自然要回报,因此他“将为知己者用”,誓死报答严仲子。
严仲子说自己的仇人是韩相侠累。他一直想请刺客去刺杀侠累。但是侠累是韩国国君的叔父,宗族盛多,周围防卫森严,恐不易得手。聂政随即答应了严仲子的请求。聂政仗剑只身前往韩国邑都。到了邑都后,韩相侠累正在府中。侠累虽然有大量侍卫层层保护,但聂政还是如探囊取物般刺杀了侠累。
《史记》中只用了简略的语言描述了惊心动魄的刺杀场面,“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不止,又连杀数十人。聂政最后把剑指向了自己,割面,剜眼,剖腹。聂政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有人认出自己而连累严仲子。后聂政被暴尸于市,可无人认得他。韩国国君以百金悬赏提供线索的人。
后来聂政的姐姐聂荣听说有刺客刺杀了韩相而被暴尸街头,就怀疑是自己的弟弟聂政所为,于是聂荣立即动身到韩国去探询究竟。聂荣到达聂政的暴尸之处后,认出了自己的弟弟,大哭。聂荣对围观者说:“这是我的弟弟聂政,他受了严仲子重托来刺杀侠累。为了避免株连我,竟然自破面相。我不能连累聂政的声名啊。”然后聂荣哀恸而死。
根据索隐对《史记》的注解,聂荣显然误会了聂政的意图。聂政这么做的目的是保护严仲子,而聂荣以为是为了避免连累自己。但聂荣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以列其名”,以避免聂政成为无名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