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好想起刚才那一幕幕,都觉得脸颊发麻发烫,像是被人狠狠掌掴了一巴掌。
丢人,耻辱,尴尬,惊怒,一个个字活像是刻在了她的脑门上。
她带着三分梦游七分魂不守舍走出大门,刚刚走下阶梯没几步,突然被一股大力带倒,她跌了个跟头,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觉得手臂和腿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眼前无数金星乱窜,一阵黑影飘过。
最后只记得是一个年轻男人忙不迭打开车门走出来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她却已经失去意识了。
那个司机为难地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看车里坐着的人,里面的人问:“怎么了?”
“撞到个人,好像……晕过去了。”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那司机看了看腕表,答道,“下午三点整。”
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出来,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她身上的那件绿裙子,鲜浓一色的草绿色,在夏日里清新芬芳,是很多女孩子常选的款式。
他半蹲到她身边,展开她的手,只见白嫩的掌心里有一道红痕,那是她刚才自己掐出来的痕迹。
再看看四周,瓷杯破碎,纸箱倒翻,一只木质的书签从笔记本里飘了出来,是蝴蝶的样式。
他突然轻轻出了口气,对那司机道:“把她弄上车。”
那司机应了句是,轻轻松松把孙晴好抱到了车里,还没忘记替她把散落在地的东西收起来,把纸箱也塞到了车里:“先生,去医院?”
“不,回去。”
那司机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回去,这女孩子伤得那么重,不送去医院吗?可他不是孙晴好,他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却没有发问,而是按照那位所说的话,把车调转方向开走。
那个男人闭着眼,靠着椅背,只觉得头疼欲裂,好像大脑里有根针在刺一样,越来越激烈,到最后简直要用浑身的力气来抵抗这种疼痛。
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知道在不久以后,自己的大脑就会不堪承受这样的痛楚,他的记忆力会渐渐消退,反应会慢慢迟钝,到最后变成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还记得那个人的话:“宋先生,这是一个阳谋,那个瞎子断生死,从未算错过,他算出你是天煞孤星的命,孑然一身,而那个瘸腿的是个蛊师,他偏偏给你下了情蛊,两者相冲,要么逆天改命,要么蛊毒发作而死,你只有一个选择。”
“呵,我知道你会选择什么,你这样的人,怎么甘心死呢?帮忙,自然,我欠你人情,自然会帮你这个忙。”
“算好了,你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是你改命的关键,今日申时,你就会遇见她,你肯定不认识她,但是放心,你就算是不出门,她也会出现的,这是不可违逆的,但是要不要去遇见,却在于你的选择。”
他终于问:“遇见以后呢?”
“你要做一件违背你良心的事情……很惊讶,那是必然的,这可是情蛊,这可是改命,对你而言,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我已经告诉了你关键,做或者不做,全在于你。”
“结果?结果是算不出来的,我只能算出你死,算不出你活,死是你的命运,你要改命,未来的一切,都是不可知的。”
“提示?让我看一看,绿裙、手里的红痕、破碎的白色瓷片,啊,还有一只蝴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想这样的提示已经够了。”
一切正如他所预言般发生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真的要那么做吗?他却踌躇了,那未免太过残酷,太过狠心,对一个陌生的、无辜的女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qín_shòu不如。
而他能不做吗?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要活着,他不能死,所以宁可伤害别人,宁可背负骂名,也必须做这件事情,这个女孩虽然无辜,可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他不会为自己犯罪而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可是即便知道是错了,也只能这么走下去。
因为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