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几日,镇中虽是人心惶惶,但仍有不少人对罗樊之死拍手称快,茶舍街道边,闲言碎语不断。
“你们说,究竟是谁把罗樊给…”
眼睛一眯,摆出手刀向下一砍的青年男子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意思也是相当明了。
闻言,身旁老者脸色一变,回首四顾见并无他人,方才才暗松口气,叮嘱道“这段时间镇长带人查的那么严,说话可要当心点儿。”
“还有,赖好那也是条人命,逝者为重,咱们这样子说,终究还是不好。”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王老爹你怕什么,莫不是…”
话锋一转,先前还义正言辞的中年男子眉头一挑,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就是,王老爹,你该…”
“放屁,你们两个这么污蔑我小心烂舌头!”
瞪大的眼中满是怒火,没等青年男子把话说完,老王便厉声喝止。
或许是取笑上瘾,老王话音刚落,身旁两人便开始挤眉弄眼。
“呦呦呦,这火气,让人不想怀疑也难呐,哈哈哈哈!”
“你们!”
嘴角一抽,神色一凛的老王抬腿弯腰,别看他年事已高,可动作仍是迅捷的令人咂舌,几乎是在转瞬间便将鞋子脱下。
“啪,啪!”
茫然的神情直到额头袭来的阵痛方才醒悟,见老王当真是动了气,两人相识一眼,连忙陪起了不是。
“嘿嘿,玩笑,玩笑,王老爹您就饶了我们吧,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呐…”
“别,别打啊…”
“哼!”
作势要打却又收回,深知两人不过为逞口舌之快的老王冷哼一声,便把鞋穿上。
悄悄探出头,看着正在穿鞋的老王,心有余悸的两人讪笑道“王老爹,那,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言尽,两人便转身离开,看那踉跄的小碎步,倒更像是落荒而逃。
“哎,到底是福,还是祸呐…”
晌午将至,刺眼的阳光却并未带来丝毫温暖,见两人均已远去,哀叹连连的老王,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间……
午后,山间麦田。
接连几天查询未果,妖魔的流言,邱琳的追问,以及惶惶不安的乡民们,沉重的压力前所未有,使得念云阳终日力竭寝食难安。
行至麦田后方丛林,坐卧在地的念云阳看着随风摆动的麦苗,麻木的眼中满是疲惫。
“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罗樊…”
微弱的话音极其无力,在这三天,动员了治安部所有人员摸索排查所找到的唯一线索,似乎也只有这片麦田,可……
“哎…”
一声长叹仿佛要将生命耗尽,倍感困倦的念云阳,最终还是难忍困意合上了眼。
远处,将此地封锁并反复进行排查的治安部人员见此情形,也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罗樊树敌无数,平日在乡镇各处均不受待见,也正因如此,见过他的人总会留心几眼。
可偏偏在案发当天,竟然突降暴雨,少有的线索以及人证所提及的,也只是罗樊伤到了腿,至于动向却无人知晓,只知是朝着北门方向走去。
案发之后,经过验尸官诊断,罗樊确实伤到了腿,但那些均是死后从山上滚落时的摔伤。
如若真同乡民所说一致,那么罗樊在还活着的时候便已经伤到了腿,可在尸体上,却并未发现其它伤势。
令人生疑的远不及此,根据罗樊之妻邱琳以及亲朋所言,罗樊虽树敌无数,但都是些邻近的乡民。
可是,北门距罗樊家近十里,在此落户的乡民平日也少有跟罗樊接触的机会,若说仇杀实在太过牵强,若为谋财害命更是无稽之谈,毕竟罗樊家的条件,在镇中也几乎垫底。
抛去这些暂且不提,更为令人疑惑和不解的,便是凶手居然砍下了罗樊的头!
此等残暴手段,若不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想必断然不至如此。
不过,罗樊虽然可恶,但平日无非也就是小偷小摸,好逞口舌之利,如此行为若是被杀或许还有可能,但遭断头弃尸之祸,也实属匪夷所思。
“啧,看镇长这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巡逻至此,看着倒地昏睡的念云阳,将外衣脱下为其盖上的黄衣男子摇了摇头。
“谁说不是呢,还是先出去吧,难得镇长睡下了,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闻言,低声应答的巡逻兵将其带离,停至一边道“哎,这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我看此案,悬了。”
“也不尽然。”
巡逻兵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令两人不禁回头。
“原,原来是陈老先生,您怎么过来?”
“来此找镇长讨论案情,怎么,他还待在里面?”
捋胡一笑,陈澹将来意说明。
“镇长太累在里面睡下了,陈老不行您先回去吧,等镇长醒过来我给您通知一声。”
“没事,能睡下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去我家中带些酒菜,等会儿他肯定饿得不行。”
挥了挥手示意无妨,担心念云阳身体的陈澹早已置办妥当。
“好,我们现在就去!”
心中一喜,两人迅速朝着镇中折回。
“哎,哎呦嘿…”
席地而坐,见天色尚早,陈澹也打起了呼呼。
就在他刚睡不久,或许是心绪急乱,大致摆脱困意的念云阳也已苏醒。
“这…”
看着披在身上的外衣,一脸茫然的念云阳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