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脱离人群的白黎所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面露急切的她快步前行,怀中还死死地抱着那个装满忘忧水的竹筒。
一段时间过后,抵达目的地的白黎变得更加紧张,毕竟此地距离风雪商会不过百米,来来往往的行人众多,若有人看到自己此等异举并在城中传播,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悄悄地藏在不显眼的角落,等了又等的白黎望着少数路过并吹嘘自己低价买到珍品的佣兵和平民,渐渐变得心烦意乱起来。
如果子时之前未能解除诅咒,那么忘忧水的效果也会失灵,此时的每分每秒对白黎来说都格外珍贵,可即便如此,过往的行人依旧只增不减。
“啧…”
虽然心明白这些都是参与最后一次拍卖离场的竞拍者,可流逝的时间就像是只催命鬼般不停地在白黎耳边发出喘息,令她心神不宁的同时,全身也开始冒出冷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街道再没有人们交谈的声音,直到此刻,从角落里走出的白黎方才松了口气,可那纤柔的发丝也像是连体般死死地黏在脸颊。
伸手摸了摸像是枯藤般干燥的发丝,无心整理的白黎迈步向前,只见她死死的盯着地面上那滩灰黑色的污渍,握着竹筒的手不由又紧了紧。
她害怕忘忧水无用,更害怕受到诅咒的程莹身心日益崩坏,就这样,原本就不充裕的时间变得更加紧张。
良久,从烦扰的心绪中挣脱而出,终于意识到刻不容缓的白黎伸手拧开了竹盖。
清澈的液体直流而下,融入地面的污渍化为水珠,它们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凝集,渐渐形成了一个形似球体的怪异物种。
与此同时,一阵阴风莫名刮起,而白黎本就悬着的心也在此刻提至嗓间,而那难以承受压力的竹筒,也隐约传出了破裂声响。
“嘶…”
迸裂的竹刺扎入掌心,直到此时,白黎才发觉竹筒已被自己捏坏。
未曾分心,白黎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那团怪异物种,直到它莫名的消失了一角,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黑影初现,朦胧的轮廓极其缥缈,趴倒在地的它形似人体,正疯狂地从那团怪异物种内部吸食水露。
一段时间过后,看着地上那块干瘪的皮囊,以及斜靠在墙发出呜咽的女子,白黎恳求道“放过她吧,也请,放过你自己。”
“他答应了会娶我的…”
等候多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低喃,虽然语气阴冷哀怨甚浓,但仍能够听出一丝期许和渴望。
“不要,不要再执着了…”
莫名的感到一阵揪心,虽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可白黎依旧能够感受得到,她在说出那个已经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时,所展露出的喜悦表情。
“都是你这个贱人!”
突然,躺着的女子猛地扑倒向前,却又穿过了白黎的身体。
“认错了么…”
再度折回墙角,此时,那里竟神奇般的出现了个首饰摊,而那位五官扭曲,每寸肌肤都像是被强酸侵蚀过的女子,正用着她那像是野兽嘶叫般尖锐的声音叫卖道“来看看吧,都是纯手工…”
并未被那奇丑的相貌所吓到,白黎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擦拭着流不尽的眼泪。
“今天还真是冷清…”
也许是叫卖到无力感到疲惫,那位女子喃喃一声过后,便又侧卧在墙角休息,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打鼾声。
“怎么还没来…”
不到一刻便又苏醒,只见女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漆黑街道,凹陷的左眼,还挂着一颗血红色的肉瘤。
“他不会来了。”
不由得劝出声,可女子对此却未有丝毫动容,仿佛白黎并未存在。
“一定,一定是那个贱女人!”
痛苦的握紧双拳,随着忿怨之声响起,只见气急败坏的女子喘着粗气,参差不齐的牙齿也都暴露在外,纯黑色的血液犹如无尽的怨念,很快便将掌中胸针浸染,并附上一层强烈的诅咒。
“他会回来娶我的,在此之前,我要变得更加年轻,更加漂亮才行…”
怨恨减退,一想起心中的意中人,女子的语气再次变得平缓,可难以改变的,却是那张已被焚毁的脸。
站在一旁,白黎再也没有开口劝慰,阴阳两隔,灵魂难觅,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悲哀的女人,渐渐地化作黑烟飘向远方。
就在她消失不久,那个诡异的首饰摊也随之不见,如今地面上留有的,不过是一摊水和尘土结合后所形成的污秽。
“你早该忘了他的,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变成当年那样,更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望着黑烟飘散的方向,喃喃自语的白黎笑的有些勉强,想必多年以前,她和这位痴情的女人也是有过许多交际。
“什么人?!”
眷恋的表情瞬间凝固,觉察到附近有人存在的白黎转身厉喝一声,可回答她的,只有那阵清冷的风。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闲耗,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眼看此人是铁了心的要沉默到底,本就因为先前事件而倍感烦心的白黎早有怒气,在利用灵气生成隔音罩后,便下达了最终通告。
“别误会,我也只是偶然路过…”
讪笑着从角落中走出,令白黎始料未及的是,他竟是早前为星家效力的那位神秘老者!
短暂的惊愕过后,早就猜到后者身份的白黎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