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瘦子那一身血淋淋的样子,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久,女人终于停下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那半根牙刷柄,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瘦子,握着牙刷柄的手颤抖着,却没有松手。
因为还有三个男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所以她不能松手,她要保护自己。
“谁再过来,我跟他一起死!”她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三人。
靠在墙边奋力地呼吸着,她不敢闭上眼睛,那三个男人正在盯着自己。
那个瘦子还在地上痛苦地哼哼着,他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靠着墙边,慢慢平缓了呼吸,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越来越重,她拼命地睁开眼睛,却无济于事。
终于,她用意识奋力睁开了双眼,却看到刚才倒在地上的瘦子,和那另外三个人,带着愤怒和猥琐的目光一起扑向她……
猛地睁开双眼,她弹坐起来,戒备地看着前面,却发现自己眼前空无一人。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忽然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那个梦魇!
已经很久没有经历那个梦魇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了。
她苦笑,眼角一股温热流下。
指腹碰了碰脸颊上,沾上一片透明的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低头一股浓浓的汗味传入口鼻。
随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看到自己的衣服整齐地叠在一旁,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冷水打在身上,身的毛孔透着冷意,她闭着眼睛任由冷水洒在身上。
墨云深回到房里,看到房里没人,一下子慌了,扔下手里的文件就跑出去。
经过浴室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水声。
“笙笙?笙笙你在里面吗?”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陆星寒在花洒下一站就站了十几分钟,沥沥的水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砰!”
浴室的门被撞开了,陆星寒也被这动静惊到了,她睁眼迅速从旁边拿起浴巾,还没来得及围上,便看到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她惊愕地看着墨云深从门外冲进来,连浴巾在手上都忘了。
“笙笙!”墨云深一脸担心看着她。
“阿深?你干什么?”她后退了两步,转身将浴巾围上,回头看着墨云深。
看到陆星寒没事,墨云深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你旧疾复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怎么自己起来了?”
“我没事。”她拿毛巾擦了擦脸,回到房里。
墨云深把旁边的浴袍拿下来,披在她身上,手碰到她时却发现她身都是冰冷的。
再看浴室,没有一丝热气。
看着她的背影,心口隐隐发痛。
“公司没事吗?周年庆刚结束,有很多事要收尾吧?”
她站在窗台前背对着他,擦拭着头发。
不等他说话,她又接着说道,“你先回去忙吧!我一个人没事。”
“公司的事情有人处理。”他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毛巾,为她擦拭着头发。
她也没拒绝,任由他拨弄着头发。
许久,他低声说道,“笙笙,对不起……”
她沉默了片刻,转身看着墨云深。
“阿深,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做什么。”她浅浅叹气,回到床上坐好。
陆星寒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旧疾复发,症状比前几次都严重,不休息十天半个月,根本没办法恢复。
她一直隐瞒墨云深这些事情,除了不想揭开旧伤疤,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身体。
连自己都绝口不提,又怎么会跟他去提起呢?
她每天努力把自己注意力放在各种工作里去,就是为了分散自己的精力,不去回想那些事情。
刚开始那段时间,每天被梦魇纠缠着,她曾经历过半个月没有闭眼睡觉的折磨。
后来工作分散了一些精力之后,才渐渐好转。
如今旧事重提,她仍旧不能从那里走出来。
在丰城监狱里的那段时间,几乎成为了她的回忆禁区。
离开那之后,她再不去回忆,努力让自己忘记那段日子。
可她连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也忘记了。
她是怎么被送到那里去的?
当年的过失杀人的事情,她只记得当时为了乔茵茵,她独身一人到浣城去找宁泰,想跟他谈谈。
结果当她到了宁泰住的地方之后,一群警察就冲了进去将她抓了起来,最后在宁泰家里的衣柜里找到了宁泰的尸体。
现场所有的指纹鉴定出来的结果都出奇的一致,都是她留下的指纹。
她就这么被送上了法庭,然后进了监狱。
当时法院判决下来的结果,是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送进浣城监狱看守改造。
可是最后,她到底是怎么进了丰城监狱?
这件事她在回来之后也曾去查过,但那段时间夜夜梦魇,所有的精力都被梦魇消耗了,加上她没有那人脉关系,陆家的人也不能倚靠,最后这些事被搁置了。
加上她刻意遗忘那段时间的事情,后来就没有再去调查。
可现在,墨云深却从乔茵茵口中得知了三年前她入狱的事情。
接着又知道了她进丰城监狱的事情。
这一系列事情都有些不寻常,似乎是有人在背后刻意透露出当年的那些事情。
“阿深,你信我吗?”
他目光里带着笃定,“我信。”
“那你帮我做件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