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乖乖到怀里掏出笺纸,但是哀求道:“我还没仔细看。”
翟思静收回手,是姐姐看不争气的弟弟时的表情,对杜文说:“那你再看,仔细看。”
杜文打开折了两折的笺纸,像宫里给他授汉文课的师傅教他读书时的样子,仔仔细细看。
翟思静提醒说:“一片孤心,在此诗中。你好好咀嚼咀嚼。”特意强调了“中”字。
杜文看看她,又低头看诗。
和上次不同,诗一行一行写得分明。他看着诗句的中间,突然瞳仁一阵猛缩,随后,目光锐利地直视翟思静,什么话都不说,嘴唇却抿得好像变薄了许多。
翟思静知道他是个聪明人,已经明白了,但不信她的话。她只伸手淡淡说:“现在可以给我了?”
杜文恢复了机警和敏感,压低声音问:“‘掖庭急危,返京留心’,原来消息藏在诗句的中间,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聪明。”
但是,他紧跟着一挑眉,目光炯炯,充满怀疑:“这个消息,你是从那个人那里听到的消息?他还肯告诉你这个?你也信?”
翟思静对他摇摇头:“当然不是那个人的消息。我的消息,你信不信,随你。”手又一摊:“知道为什么要给我了吧?”
杜文不言声,默默把笺纸交给了翟思静,鹰隼一样的眼睛斜盯着地面毯子上的某一处花纹,好像在出神。
翟思静行动不便,把笺纸交给寒琼:“去那里的灯那儿烧掉——旁边有盆,可以接灰。”
灯是正寝隔扇外的一盏,昏黄的光照进来,勾勒出杜文的脸。他好像呆滞着,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所以一动不动的。
但是,这是假象,寒琼转身去隔扇外烧笺纸的一瞬间,叱罗杜文就像突袭一样一把揽过翟思静的背,把她勾到自己的面前,贴得很近,低下头,低声、但恶狠狠问:“我凭什么信你?”
翟思静倒抽一口凉气,瞬间仿佛眼泪都要下来了,颤巍巍说:“你碰着我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