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点头:“嗯,好,你赶紧去吃饭吧,晚上也要按时吃。”
梁孟峤低低笑了一声,打趣哄道:“好,记住了,乔医生,乖,睡吧。”
因为他这个“乔医生”的称呼,乔乔也抿着唇角笑了:“拜拜~”
下午一点四十五,乔乔提前到达片场。
今天下午的戏份轻松些,主要是司徒汀初闻噩耗千里奔袭、褪去孝衣决绝入伍、以及第一次上战场立功大捷的几场。
经过一个中午的沉淀,剧组人员对于乔乔的实力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此,一下午的拍摄到六点结束一直都挺顺当,然,即便如此,乔乔的哭戏仍是令人心颤。
剧本中,十五岁的司徒汀骤闻父兄、心上人战死沙场的噩耗时正跟几个闺中好友踏青,当时的她柔静娴雅巧笑倩兮,是闺中女子的典范。
而后,噩耗突至,司徒汀抛却红妆千里奔袭接父兄、心上人的尸骨回家,守陵三七二十一天之后,在下葬的当日,褪去孝衣,穿上铠甲,不顾亲友阻拦毅然参军。
这期间,她像个冰雕一样,一滴眼泪也没掉,可,直到半年后,一场战役里,她亲手割下杀父仇人的头颅,在血气滔天的战场上,仰天长啸,泪流满面。
乔乔在那一瞬间的爆发力,尖锐的哭啸中充斥着的悲痛哀绝令闻者心揪紧一般的疼。
片场工作人员里有一个心软的女孩子,当场就哭了,就连叽叽喳喳的小陈,也是眼眶通红。
休息了一个小时,开始拍夜戏。
司徒汀大仇得报之后庆功宴上醉酒大哭的一场,跟下午仰天长啸的一幕相比,这一场戏不需要这么大的爆发力,可悲伤却像是春夜的风一样,柔缓不绝。
直到林立喊“卡”,今天的拍摄结束,乔乔已经眼睛酸痛红肿,喝水喝到胃胀。
岳水跟阿美正心疼地给乔乔敷眼,林立走过来,神色有些不自在,嘴角动了半晌,还没说出一句话来。
乔乔余光看到他这模样,不由得觉得颇有些好笑,这个林立,怕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吧?
这样想着,乔乔先开口了,声音有些用力过度的哑:“林导,有事您请直说。”
林立轻咳一声,他始终没办法把乔乔当一个普通演员来看待,尤其是今天一下午加晚上乔乔受了这么大的罪,眼看着她眼睛红肿嗓子都哑了,他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也没什么事,就是等会儿回去好好敷敷眼,早点休息,明天下午邵影帝就进组了,照这进度,三天绝对没问题。”
林立左左右右随口胡乱扯了一通,然后摆摆手,就快步走了。
乔乔瞅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顿时无语。
她怎么感觉自己看到的这个林立跟被人口中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顺手拯救了他一条腿的缘故?
有这么大的面子?
还是因为自己表现太好?不过,在她自己看来也只是正常水平而已……
眉心微蹙,乔乔偏过头问季可:“可姐,林导这人……以前经常这样吗?”
季可也正有疑问,因此一听便明白了她的中心思想,她摇摇头:“之前没有打过交道,只听同行聊起过,认真起来吹毛求疵六亲不认,没想到啊……”
不过,季可也有自己的猜测,大部分原因估计在乔乔身上。
她的演技她的天赋她的敬业,确实令人佩服。
不说别的,就说晚上这场戏,为了真实和画面,1升的矿泉水乔乔整整喝了两瓶且毫无怨言,从头到尾演技情绪在一条平稳的线上,虽说有几次ng,也都是一些细微的细节问题,或者是配戏群众演员的失误。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能得到新锐导演的优待,对目前的乔乔来说,有利无弊,这些也没必要跟乔乔说,她只需要演好戏,其他的人际也好应酬也罢,她会去打点,这也是梁孟峤的意思。
乔乔自有风骨,不该让那些灰暗的、肮脏的去沾了她的手。
收拾完回到酒店,十点刚过,乔乔怕影响梁孟峤休息,赶紧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两下,梁孟峤那边就接通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清明:“结束了?”
乔乔揉揉肚子,清了清嗓子,这两场戏情绪爆发太厉害,嗓子有点疼。
感觉好受点才低声应道:“嗯。刚回酒店,晚上喝了两桶水,胃快撑死了。”
梁孟峤声音一紧:“怎么回事?”
乔乔慢悠悠地在地毯上走圈儿,解释说:“晚上的戏是醉卧沙场,拿矿泉水当道具,关键是还要演出是第一次喝烈酒的那种感觉,又辣又痛又笑的。”
说着说着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玩儿,又笑了,梁孟峤听着无奈的低声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你非要去演戏。”
乔乔一顿:“……是啊,是我非要演戏的,所以,只能哭着演完了。”
“这么执着?”
乔乔望着窗外的夜色点头:“嗯啊。”
“那好吧,”梁孟峤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说,“以后吸取教训,选剧本的时候避开这些。”
乔乔闻言一下子乐开了,开玩笑的说道:“峤爷,哪有不吃苦不受累就能演好的角色啊?就是演玉皇大帝天天坐龙椅上开会还无聊呢。”
梁孟峤顿时:“……”
你这么幽默真的好吗?
梁孟峤抬手捏捏眉心,轻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