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有些心疼的看着远处的赵有恭,苦笑着回道,“昨天的事情,自从听到四郎的消息后,官人就这样了,什么话也不说,饭也没吃。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将你喊回来。”
拓跋轻云心头一阵苦笑,连木娘子都没办法,她拓跋轻云能行么?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叹道。“姑且试试吧,只要能让他熬过去就行,这个时候可不能垮了,否则,这关中的天就要变了。”
身处军中,拓跋轻云对定****的处境一清二楚,从京畿路到黄河沿岸,可以说定****一直在坚强的防守着,能在这种劣势的情况下。顶住强大的压力,不让柴氏前进一步。靠的就是一口气,若是赵有恭出事。这口气也就泄了。走到方桌旁,看到赵有恭面容颓废,原本锐利的眸子也没了光彩,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拓跋轻云慌了,真的慌了,难道这个男人真的要垮了么?忘不了当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是那样的玩世不恭,当时他领着四姐儿赵福金站在峡谷之中,好像鄙视天下一切人。这么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蹲下身子,拓跋轻云攥住赵有恭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力量,“官人,相信我,四郎不会有事儿的。”
“是轻云啊,呵呵,莫说了,都怪我啊,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四郎从出生到现在,我才看过他几眼,现在却因我而死,我就算拥有天下又如何,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走这一条路,害了自己,害了家人”说着话,眼里涌动着无力地泪光,当四郎出事的时候,赵有恭想起了在汴梁城的岁月,想起了父亲是如何亡故的,又想起了樱婼当年经受的苦难,只是这些苦难又在四郎身上重演罢了,更可笑的是,伸出钢刀的竟然是自己的女人玉蟾奴。
拓跋轻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她真的太害怕了,这个坚强的男人此时被自责充斥全身,他把所有的不是都看成了自己的罪过。为什么四郎要出事,为什么下手的是玉蟾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能打击一个男人?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赵有恭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来心中的纷扰终于加重了身体的内伤。拓跋轻云拿出手帕,替赵有恭擦了擦嘴角的血,“官人,你相信我,四郎不会有事儿的,你或许通晓天下,可永远不懂女人。还记得以前的我么,难道你都忘了?那时候,我真的恨你,恨死了你,可是你不知道么,心中有多少爱,就会隐藏着多少的恨。玉蟾奴我多少知道些,她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就算她现在做了那么多,说到底还是因为心里有你,说真的,这些年你着实冷落了她,你太多的目光放到了东宫这边。听我的,四郎真的不会有事的,你抓紧回去,玉蟾奴再怎么狠心,不会真想让四郎出事儿的,现在能救四郎的只有你。”
拓跋轻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对的,只是单凭感觉。赵有恭慢慢抬起了头,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轻云说的都是真的么?一切还有救么?握紧了拓跋轻云的手,他慢慢站起身,朝着远处喊道,“三娘,备马,连夜回长安。”
拓跋轻云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刚才的话还是有用的,至少让这个男人活了过来,至于最终的结局如何,就只能看天意了。当夜,赵有恭在三娘和木婉清的陪同下快马加鞭赶回了长安,至次日巳时,总算回到了长安。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儿了,几乎每一件事都刺痛了赵有恭的心。一入太极宫,直接去了原来的冷宫。
推开房门,阴暗的光线下,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动静,那人抬起了头,一双呆滞的眸子里重新焕发了光彩,她似乎想要站起来,可突然神色黯淡,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讥讽,一种冷笑。这么一瞬间,赵有恭真的明白了拓跋轻云的话,一切都是因为他赵有恭。回头想一想,这些年对玉蟾奴太残忍了,什么时候在云阳过歇息过,逢年过节,也从未给玉蟾奴置办过东西,就像忘却了这个女人一般。可是,真的没有忘却过玉蟾奴,这些年太多事情了,搞得他根本无暇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更无法做到后宫的女人雨露均沾。
来到榻前,伸出手摸着玉蟾奴憔悴的面孔,这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她的眼睛似乎有着魔力,勾魂摄魄。忘不了那一夜是如何占有玉蟾奴的,更忘不了她的疯狂,那也得抵死缠绵,看到了这个女人忍受了多少的苦闷。她要求的一直都不多,只是要一个男人偶尔陪伴下,她不求一生富贵。记得她说过,她最想过的日子是在渭水河畔开几亩农田,中上一些稻谷,养上些鸡鸭,每日里等着男人归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