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末时三刻,从仁州、春川两个方向的大军开始合围汉阳城,仅仅一个时辰之后,白水军军民就在督战队看护下抵达汉阳城。几十万军民,那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在汉阳以南辽阔的土地上展开,一眼望不到边际,从城头看去,就像一群搬家的蚂蚁。潮水般的人群,给汉阳城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这么多的人,就是用嘴啃也会慢慢把汉阳城啃下来的。崔卓嘴唇抖动,内心打着哆嗦,他现在真的后悔没有早日与白水军结盟,如果早日找到李庆浩的话,就不会出现今日之局面了。几十万百姓,这是要用人海战术将汉阳城的勇士累死么?
如今拱卫汉阳城的精锐兵马八千余人,虽然为了应对定**征讨,临时征调了不少青壮,总人数已经超过了两万,可就算兵有两万,城高墙厚,崔卓依旧怀疑自己能不能守住汉阳,因为城外的人太多太多了。傍晚时分,炊烟袅袅中,突然汉阳城外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一时间气氛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火红火红的云彩像天边残阳血色,不知是谁用刀划过,那里有着太多哀伤。几十万军民呆呆的看着那座高丽坚城,那是古老的汉阳,当年建造汉阳的时候,祖辈们也曾出过一份力,可是今日,他们来到这里却是为了打破祖辈们修建的坚固堡垒。史文恭握紧方天画戟,冷冷的看着那几十万军民,“列阵!”
一声令下,定**将士盾牌向前,长枪在后,尘土飞扬中慢慢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防御带,只不过他们的枪头不是对准汉阳城,而是对准了那几十万白水军百姓。与此同时,长弓手从后方列阵,他们张弓搭箭只待一声令下,箭雨就会朝那些没有防备的百姓抛射。见定**如此,那些白水军将士无不色变,可是史文恭并不在意他们的神情,“你们可听好了,你们唯一的机会就是登上汉阳城,夺下汉阳,你们的家人朋友都能活下来,打不下汉阳城,就全部都得死。你们不可以畏惧,不可以逃离,谁敢擅自撤退,夷灭全家,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本将军没有提醒你们。当然,你们可以不满,可以反抗,本将不在乎,就在此时,本将军一声令下,就能收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性命。”
听着史文恭清冷孤傲的话,白水军将士无不羞愧恐惧的低下了头,比起汉阳城,定**可怕太多了,那个史文恭也没有说大话,靠着坚固的盾牌壁垒,后有长弓手助阵,想要杀人真的太简单了,族人们站在一览无余的土地上,没有城池保护,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算自己这边的兵马倒戈,起兵反抗,但能阻止定**的杀戮么?答案是不能,既然不能就只有攻打汉阳成这一条路。当然,族人们可以逃,一路向南,可惜南边有汉江横亘在前,就在汉江水面停靠着当世最强大的定**水师,往那里逃,逃多少死多少。李庆浩死后,白水军真正的掌舵人叫做李成奇,比起李庆浩,李成奇就差了许多,此人并没有李庆浩坚韧不拔的勇毅,所以他赶紧上前拱手道,“将军放心,我等当誓死效忠殿下,定当尽心尽力剿灭崔卓叛军。”
崔卓明明是高丽正规军,却被说成了叛军,为了讨好定**,李成奇可是什么话都敢说。史文恭不会在意李成奇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只要他带着人去攻城就行,“很好,但愿李将军身先士卒,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否则,军法无情,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刘敦,带你的督战队听从李将军调遣,谁敢后撤,杀无赦。”
说完话,史文恭略带笑意的盯了李成奇一眼,这个眼神李成奇读懂了,督战队听他李成奇调遣?呵呵,开玩笑的吧,史文恭将军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有一个逃兵出现,不仅仅逃跑的人被杀,他李成奇也免不了成为督战队刀下的亡魂。想通关节,李成奇脑门开始冒冷汗,现在刘敦的人马不是督战队,他李成奇才是真正的督战队,娘的,真是倒霉。
隆隆的鼓声没有停下,两万多白水军将士分东南两个方向朝汉阳城靠拢,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坚定不移的去汉阳城,无数云梯搭起,那些白水军士兵在李成奇的命令下疯狂的朝着汉阳城进攻,他们攀爬云梯,挥舞手中钢刀。只是汉阳城岂是那么容易攻下的,崔卓于城中备下了不知道多少守城物件,再加上城高墙厚,有的云梯连城垛都够不到。看着潮水般涌上来的白水军士兵,崔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