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予盯着她发愣,见她不表态又扬起自己的胳膊,“你看。”
秦轻霜……
所以呢?重点呢?没钱医治要借钱?心灵受创求安慰?
“那…我给你呼呼?”说着,她真的抬起他的胳膊,轻轻吹了口气。
燕靖予乐开了话,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傻兮兮的看她冲着自己包成粽子的胳膊吹气。
秦轻霜见他一副痴傻模样赶紧后跳一步,双手护在胸前,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哪里是从前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世子,哪里来的二愣子。是被掉包了?
“世子,你还记得自己欠我什么嘛?”
“恩,记得,还你一百碗粥。”
没错啊,是本尊无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是翻错墙走错院了?”
他摇头,收起笑低下头来,嗫喏道:“我…可不可以借宿在你这里?”
啥?借宿在秦府,她的院子里?
燕靖予抚上受伤的胳膊,双眸逐渐变凌厉,“我目前不能回王府,至少在查清府上内鬼之前。”若不是府上被人安插了眼线,他的行踪怎会屡次被暴露,招来杀身之祸。是他大意了,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对方既然能入府暗偷,自然也可行凶明抢。
秦轻霜看他神色严峻,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偌大的景亲王府被安插了探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即便防守再严,也难保百密一疏。
只是他为何不去找别人,要偷偷摸摸跑来秦府。上次那个沉鱼落雁的大姑娘不就是很好的人选么?既然肯救治他,自然愿意收留他的。
“你放心,我只待上几日,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怕她不肯,燕靖予放软了态度,皱着好看的眉头,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一会儿又偷偷看她的表情。
秦轻霜想出口拒绝,可又觉得这样太过绝情,好歹他曾经帮过自己,可一想到又要和他共住一个屋檐下就别扭的很。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放任他一个伤患不管,叹了口气道:“喏,进去吧,就几天啊。”
燕靖予得逞一笑,推门一脚踏进暗香浮动的闺房内,甚是满意,狐狸似的双目有一闪而过的精明。
秦轻霜:好像放了某某入室……
屋子里布置简约,入眼一张紫檀红木桌,上边摆放着一只白瓷瓶,里面插.着束素白的栀子花,暗香盈盈扑鼻而来。在之后便是一张雕花木床,半透明的淡粉帐纱半掩着暖床。除此之外就剩下一只木柜和几只装点用的瓷器,外加一张花鸟画的屏风。
“我这里就一张床,世子只能……”
燕靖予回头看她,狭长的双眸暗藏警告的意味,秦轻霜泄气赶忙改口,“我睡地上我睡地下。”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扑在湖绿色丝绒地毯上。
燕靖予也不和她客气,脱下外袍将衣服往木施上一扔,呈大字舒舒服服躺了上去。
真软真香,就跟小姑娘似的。
他满足的喟叹一声,翻了个身蹭蹭柔软的枕头,瞟了眼怒气冲冲瞪着他的秦轻霜。
见他瞟过来,秦轻霜立马换了副面孔冲他呵呵一笑。心里却不乐意,嘿呀,现在扫他出门还来得及不!
“晚安晚安,嘿嘿嘿。”
她抖动被子,将宽大的鹅绒被折成两方再将自己裹在里面。
燕靖予好笑的看着缩成一团的她,目光柔和。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一想到那日分别前她说的话,又不开心了。
微弱的灯光下,他用那只完好的胳膊半撑在床榻上,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江起云,扬州城富贾商家江知怨独子,天资聪颖,品行端良;十二岁便随其父走南闯北,极具生意头脑,是大魏首屈一指的巨贾。今年方二十,弱冠年华,未成娶妻,家中父母双亲尚在,半年前从西域回来囤积居奇,斗买稀有纱丽,赚的盆满钵满……”
秦轻霜掀开被子不可思议的瞧他,这个男人不过见了江公子一面,就能把人家家底查的这么细致?这意欲太过明显,难不成他真的……
“你…你很关心他?”
燕靖予冷笑,“恩,是啊,是很上心。”
“世子…也觉得江大哥温润谦逊,卓尔不群,看...看上人家了?”
燕靖予被呛了声,坐起身冲着地板上的女子怒斥道:“本世子关心他是不是造成了偷税漏税,违反了我大魏法律!”这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秦轻霜听闻更加万分不解,好心提醒他道:“那个…世子,江大哥曾经救过你…”
“闭嘴!不许你再叫他江大哥!”
……
“世子,您跟江大…少爷有什么误会?”
燕靖予气的躺平身子,不去回答她。这女人如此蠢笨,居然看不清他究竟在气什么。
秦轻霜无言以对,这个男人绝对有病,居然看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屋外的小猫还没有走,偶尔跳上房檐叫唤两声。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屋里的油灯燃尽,灯笼里的火光熄灭。
秦轻霜打了个呵欠裹紧小被子昏昏沉沉的睡去。
过了许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世子又开始别扭,结巴巴的说道:“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
秦轻霜已经闭上眼进入梦乡,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迷迷糊糊的恩了声。
燕靖予躺在满是她的气息的暖床上,又是一阵辗转难眠。
他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开了口,“秦轻霜,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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