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师兄,我还真不晓得,班主居然会把几箱子铁锭当成重要物件!”
杜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脚踩在箱子上,作势去开箱子上的封条。
“且慢!你说箱子里是铁锭?”张阿发脸色诡异,迅速的拦住了杜和。
杜和顺势住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阿发。
“这个……班主说让拿着的是刀箱,可没说是铁锭,阿和,你确定这几箱子是铁锭?”
张阿发脸色变了变,眼角闪过一缕精光。
“当然,这些箱子都是我归置的,哪一箱子是什么,闭着眼睛都知道的。”
杜和不疑有他,直白点头。
“那么你倒是告诉我,那三箱子的道具是哪儿去了?仓库就这么大,我可没看到别的箱子啊。”
“我记得,仓库的钥匙,除了班主,也就你那里有了伐?”
张阿发终于图穷匕见了。
杜和怔了怔,环顾四周,果然,仓库里原本用来装飞刀和手里剑的几只箱子不见踪影。
杜和这段时间忙于在东洋魔术团表演,连做杂役都是在江中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凌晨做好,深夜再做收尾的。
有赖于高桥海羽的贸然来访,连魁班上下都以为杜和是陷入了爱情之中才早出晚归。
南风甚至还听到了有人偷偷说杜和是迷恋上了书寓先生,才大笔从家中拿钱挥霍云云。
不过南风见到杜和每天都疲惫不堪,都是暗暗的给那些人穿小鞋使绊子,从来没跟杜和说过。
此种情形下,杜和怎么可能知道仓库里的东西哪儿去了?
他连班子里每天都跑哪几场表演都不知道!
“大师兄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杜和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无奈摇头。
谁能想到张阿发会给人下连环套呢?
他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杜和压根没将张阿发看作是敌人过。
但是对张阿发来说,杜和就不一样了,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过杜和与江凌在院子里亲吻!
张阿发难以想象江凌居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以与杜和亲热完,马上就与何团长出去游玩。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杜和完完全全有了张阿发渴望的一切东西。
他渴望的高贵出身、英俊相貌、还有梦想中的女人。
张阿发的想法变了。
他看着江凌的眼神变得贪婪很多,在面对杜和的时候,则是充满了隐晦的厌恶。
好整以暇的看了看新置办的怀表,张阿发不急不缓的说,“不在仓库等,也等不来你呀!阿和,幸好你今天来了,不然待会儿节目排不上,可不就砸了招牌吗?”
恶狠狠的另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张阿发背在背后的手搓了搓,似乎看到了杜和跪地求饶的样子。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再傻也看的出张阿发来者不善,杜和只想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但是张阿发永远没胆子说出真正的想法,他把几句话放到喉咙转了转,就成了,“大师兄也想知道,本来好好的仓库,怎么你一接手,就成了这样子,难道说阿和果然与这一行犯冲?”
杜和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直接往这人渣脸上砸一拳的想法。
就在这个当口,南风从弟子们中间钻了出来,怯生生的扑到了杜和的怀里,小声说,“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呀?”
杜和拍了拍南风的头,含糊的说,“我在同阿发师兄玩捉迷藏,藏东西呢,南风先回屋去。”
“噢!”南风失望的说,“哥哥真傻,家里的东西都是阿发叔叔管着,谁能藏的过他呀。”
“你说什么?”
杜和惊讶的拉住了南风的手。
“小孩子家家,编瞎话掺合大人的事,还有没有规矩!”张阿发喝了一声。
这一声断喝太突然,身后的几个弟子吓得畏缩的低下了头。
南风也吓得眼泪含在了眼圈里,瘪着嘴哭开了,揉着眼睛委屈的说,“阿发叔叔瞎说!我明明没有编瞎话……呜呜……”
杜和心疼的蹲下,帮南风擦擦眼泪,也顾不得南风的话,对着张阿发冷声道,“阿发师兄,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同她十来岁的囡囡也要计较?”
张阿发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不屑的背着手,故作无奈的退了一小步,“哭起来心烦,今天先算了,明天你自己到我这里来,丢多少照价赔上吧!”
杜和犹豫了一下,东西多少不重要,但是在他看管的时候丢了东西,名声可就不好了,而且张阿发以后少不得拿着事当话柄,继续找他的错处。
“阿和哥哥,我真的没说谎,那天我亲眼看到锁匠伯伯给阿发叔叔送了一串钥匙,阿发叔叔还说以后他就是连魁班的二把交椅呐!”
南风委屈的争辩着,小脸通红,“不信你可以问锁匠呀,南风真的没有骗人。”
杜和看着南风,南风回以一抹狡黠,臭烟鬼阿发,他就是第一个说阿和哥哥养书寓先生的!
杜和接受到了南风的信息,站直了身体,看向脸色发青的张阿发。
张阿发简直难以置信,她怎么可能看到的,那明明是三更半夜,连他都是醒熬着没睡,特意挑的没人看到的时候啊……
然而杜和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敏锐的抓住了南风话里头的关键词,杜和轻声问道,“阿发师兄,南风说的,大体没错吧?”
张阿发进退两难。
最终,他还是颓然退了一步,挣扎着说,“那是班主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