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些洋人还留在我们的国土上,就是对国家的一种损害,对于外国来说,我们是没有秘密的,这些侨民将国内的消息带回去,外国便针对性的采取措施,甚至极端情况可以直接炸毁我们的命脉,这,就是那些无辜的洋人做出来的事情。”
王帮主严肃的说,“除非我们的国家强大到不惧任何人,否则对于外国人的接纳,就是一种自伤。如饮鸩止渴一般,最终大厦将倾。”
杜和的后背一层冷汗,听的浑身颤抖。
连他都觉得将国外的先进情况引进国内是一件利国利民大好事,那么即使是无意,传递回来的消息也是对他国情报的一种窃取。
他如此,那么居住在上海乃至全国的几十万外国人,他们会做些什么?
杜和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条漫漫长堤,堤面上太平盛世,而内里却全是白蚁,满目疮痍。
想去那天晚上牵过的那只手,杜和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国别之差,难道要生生的放开期待共许一生的人么?
“后生,不必想太多,时局不会因为你的那点牺牲就有所好转,因而你该如何做便如何做,泱泱华夏还没到欺负一个年轻人来崛起的地步。不过在以后,要记得留个心眼,别把自己卖给外国人了,要卖命,卖给亟待拯救的这片土地。”
王帮主拍了拍杜和的后脑勺,如同亲近长辈一样揉了揉,带着笑意说。
“小姑娘长得蛮漂亮,后生眼光不错。”
杜和茫然抬头,只见一抹拄着文明棍下楼的潇洒身影。
刚刚那一句让精神紧绷的杜和松也不是,紧也不是,就那么的悬着,整个人都空落落的,不过心底里头,还是有一点沾沾自喜的。
王帮主都觉得他眼光不错,那么应该就是真的不错吧?
杜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再看楼下的演出,也不觉得多难看了,深吸了一口气,杜和悄然下楼,与弟子们待在一处,看似发呆,脑海中则开始仔细的回忆自己看到的分割活人魔术的表演细节。
因为从来都没学过,只能凭借摸索,杜和直到返回连魁班都没有将魔术细节捋顺,与南风打过招呼后,就匆匆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伏案写写画画起来。
江凌早就被何团长接去约会了,江中叶在同人打听黄先生今天这一出的由来,生怕得罪了大人物,因此班子里也没人来找杜和的晦气,整整一夜,杜和屋子里的灯都亮着。
第二日一早,连魁班月休,杜和带着南风早早地搭上了电车,南风乖巧的吃着杜和给买的油饼,看着杜和时不时的摸摸怀里的那几页纸,小脑袋不解的随着电车晃悠着,不明白杜和为什么放着大洋不金贵,偏要去金贵这几页乱七八糟的纸张。
昨天晚上,杜和在那里画鬼画符的时候,她还当阿和哥哥是在给心上人写情诗,好奇的过去看了好一会儿,可是就算南风不识字也能看得出来,那些线线条条压根就不是什么诗歌的样子,反而很像是……被砍断的人。
南风打了个哆嗦,阿和哥哥不会是要去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她三辈子才盼来这一位亲人,千万不要那么快就没了吧!
杜和看着南风瑟瑟发抖的样子,展开大手将南风搂在了腋下,安抚道:“冷了吧,待会儿哥给你要一份汤圆甜羹吃。”
南风点了点头,嘴巴紧紧地抿着,被自己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吓得脸色惨白。
杜和忽然不觉,笑呵呵的拨拉着南风头顶的绒毛,“想吃什么就跟哥哥说,不然过几天就吃不到了。”
本来杜和是想说,过几天要忙着排练魔术,恐怕没时间照料到这小姑娘,谁知话音一落,南风居然抽噎了一声,默默地哭了起来。
杜和一下就慌了,忙着给南风擦眼泪拍后背,口中还自以为是的哄着说:“乖南风,大不了哥哥多给你留点钱财,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好不好?”
“不好,不好!哥哥你别去做那些事了,我攒了好些钱,够咱们俩跑很远了!哥哥,你别去,我怕——”
南风一抽一抽的用手背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说。
杜和不解又心疼的说:“南风,这个魔术虽然难,不过哥哥已经破解的差不多了,不会有危险的,你还说过,男人要讲义气,哥答应了你王叔叔要帮他,怎么能扔下他不管呢?”
南风炸了眨眼,“魔术?”
杜和点了点头,将怀里的纸张掏了出来,把南风往怀里一搂,指着上头的机关图解一点点的给南风讲解着,南风其实还是听不懂,但是她只要明白一点,就是杜和并不是去找人拼命,别的就都无所谓了。
不好意思的躲在了杜和的怀里,南风脸蛋红通通的,忽然又抬起头亲了杜和一口。
杜和抹了抹脸上的油,无奈的说,“胡闹,亲了哥哥一脸的油饼渣,待会儿怎么见你海羽姐姐。”
“我就亲,就亲,让海羽姐姐看阿和哥哥小花猫脸!”
南风恼怒的扑了过去,搂住杜和的脑袋,没头没脑的亲了下去。
杜和不敢使力气,兄妹俩嬉笑着闹了半天,让半个车厢的人都笑意。
上海这座大都市太冷了,冷到人们看到温暖的东西,就会忍不住的高兴。
临到下车,一位身着华贵服装的女士送给了南风一盒胭脂,笑吟吟的指了指自己嘴上红艳的颜色说,“小囡囡,用这个亲,让你阿哥讨不到老婆哦。”
南风乖巧的看着杜和,可爱的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