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可以观看一出狗咬狗的精彩的戏码。
当然,杜和所针对的只是那些侵略者和掠夺者,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
江南的梅雨总是下的无休无止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亚热带气候的季风开始逐渐的展现出它的威力。
宛如牛毛的丝丝细雨,到底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黄豆大小的雨滴。
明明是梅雨的季节,却让人恍然间想起了江南春日的旖旎。
而杜和的监狱人生也像着江南的梅雨一般迎来了新的变化。
因为法庭之内尊贵的法官大人,终于决定要审判他。
在被接出监狱的时候,江凌和洛豪笙都来看他了,两个人站在严密的角落,不是这个即将被转移到车上的杜和。
他们的目光中即带着担忧,同时又隐含着沸腾的希望。
杜和感觉到了,于是他转过头去,冲着那个方向含笑点了点头。
囚车带着杜和,慢慢地开向审判厅。
至少目前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场完全公平的公正的完全依靠法律来进行的审判。
尽管实际上,还没有开庭,但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藏在潮湿阴暗角落里的阴谋家们等待着几个小时之后,法庭宣布处死杜和的喜讯。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弹冠相庆,提前庆祝胜利。
杜和也在等着,只不过他在等一场风云变幻,绞断那张由有心人布置的,将上海团团包裹住的大网。
而他将从那张大网掩盖下的泥沼里脱身而出,洗掉所有的莫须有的罪名。
如果运作的过程足够完美的话,或许得到的回馈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丰厚。
穿着正装的法官,红色的矩形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锤定音的审判之锤。
两侧坐满了名义上代表着社会各个阶层的陪审人员。
而应该安置犯人的那个位置的后方,坐着清水一溜儿的媒体,各个报社的新闻记者都穿着笔挺的西式西服。
有人鹦鹉学舌的带脖子上套了一个领结。
从这些人身边路过的杜和视线停留在那黑色的领结上边,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位记者朋友既然已经在衬衫里面加了假领,为什么外面还要套一个黑色的领结呢?
瞧啊,当初魏源在海国图志里面提出来的施以长技以制夷,到了今天最终也只是演变成了一场荒诞剧似的,拙劣的模仿。
如果魏源知道他当初提出来的绝妙思想,被这一群人如此的粗制烂用的话,说不定会气得直接掀开了棺材板子跳出来。
想到这一点,杜和仿佛得了几分乐趣,眉眼弯弯的含笑站在犯人的席位上。
等到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就是魔术刺杀案的男主角如何罪有应得的新闻。
东洋人在操控舆论方面总是要技高一筹。
杜和很淡定的捋了捋身侧的袍角和衣袖,在这样正式的场合里,他不喜欢邋里邋遢的,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比如衣角上的褶皱。
特地错开时间的江凌和洛豪笙也悄悄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大约等了有几十秒的功夫,法官们相继就位,他们站在审判之桌的后面,宣布正式开庭。
媒体立马掀起了一阵亮瞎人眼的闪光灯。
在平凡拍摄照片的声音中,法官落座。
按照正常的流程千篇一律的审理杜和。
对方的律师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偌大的法庭上侃侃而谈,出示证据询问证人。
条条框框,宏观微观都阐述的一丝不苟,条理分明。
我知道对方律师的嘴里杜和心狠手辣,气亮窄小,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按照法律这些罪名足以给予他绞杀的审判。
我在众多媒体后面的江凌气得差点直接站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江凌恨的咬牙切齿。
拽住她的胳膊,洛豪笙手疾眼快的把她重新按到座位上。
前方的法官,刚刚已经因为江凌突兀的举动而注意到了。
“你老实点,难道你想现在就被赶出去吗?”
洛豪笙头疼的说道。
而此时此刻的杜和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观众席上,这一点小小的插曲。
他的注意力在这个时刻必须特别的集中。
因为公正,严明的法官敲了一下审判之锤后,拿着那双异域风格的眼睛看向杜和问道:“犯人,对于对方律师所陈述的罪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在现场的很多人看来,法官的这句话完全没有询问的必要性,因为证据确凿。
如果人证,物证都不能算数的话,那么司法的正确性和公正性还要靠什么来支撑和证明。
但是杜和偏偏就是有很多的话要说。
身姿挺拔的青年再次捋了捋整洁,干净的衣角,就像每次要上台表演魔术一般的从容不迫。
他嘴角含着三分清笑:“法官大人,您判定我的罪名之前,我的确是有话要说。”
让一个即将双脚踏入地狱的犯人拥有自我陈白的机会,这是法庭给予犯人最后的仁慈。
所以法官很宽容大度的表示,杜和可以在威严的法庭上说出自己此时此刻的所想所思。
杜和脸上的笑在此时消失了,浑身的气势猛然一变,众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此时他不再是一个即将被定罪的犯人,而是站在正义的席位上,俯视肮脏的阴谋家的中国人。
观众席位上的江凌和洛豪笙两个人的心刹那间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