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几位老乡愿意捎带我们夫妻回上海,这个是我们夫妻一点小小的意思。”杜和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杂乱的毛票抓起其中一个东洋人的手,就想往里塞。
东洋人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激动地立刻蹦起来,结果头撞到船顶,弄得整只船摇摆不定。
他红着脸想要怒吼,却被队长刀疤脸给喝止了。
刀疤脸挤出虚伪的笑容道:“都是老乡应当的,这钱我就收下,充当你们的坐船费。”
杜和这才拉着江凌慢悠悠地从船上走到了码头岸上,刀疤脸立刻示意属下跟踪他们两个。
杜和早就料到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一直保持匀速的脚步,不慌不忙地往前走。
那个东洋人跟了一会儿大约觉得杜和就是个给人帮佣的,不是什么抗日份子,才转身离开。
东洋人一走,江凌终于敢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钻到一家成衣店里,从头到脚的换了一身,为了防止出现面容的相似性,让满大街通缉他们的东洋人觉得眼熟,他们干脆化妆成一对姐妹花。
大剌剌的叫来一辆黄包车,拉着他们向何团长的驻地行去。
当何团长看到一个身穿天清碧玉色旗袍,脚踩一双恨天高,纤腰款款而来的大美女时,整个人都蒙逼了。
这美女烫了一头的大波浪卷,眉目跟画似的看着莫名的眼熟,但却想不起究竟在何时似曾相识。
她旁边的女孩子捂着嘴扑哧一下,笑的很是促狭:“哟,何团长这是看呆了吗?”
“是不是一看到我家姐姐就春心萌动,想要共度终身呀?”
江凌满含恶作剧式的语气。
何团长只觉得这话从何说起,虽然说是眼熟,但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什么一见倾心。
沉了脸,他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谁?”
江凌拉下脸来没好气地说道:“哟,何团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前不久还见过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何团长当即又是一蒙,双眼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副官,见到副官脸上一种极其扭曲的,想笑又不敢笑的别扭样。
顿时觉得异样,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先前说话的女孩,瞬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如果遮住了这个女孩的满脸雀斑,单单只看眉眼,确实像极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何团长到底不是笨人,心思一转也就明白过来,现在整个上海滩大肆的通缉江凌以及杜和,他们两个要是想在这上海滩的大街小巷上安全的行走,肯定是要进行乔装打扮的。
“阿凌!我一直都担心得很,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他他抬起一大步,就准备朝着心爱的女孩进发。
然而大脚丫的还没落地,整个人突然就跟打了麻药似的僵住了。
头跟生锈了的门轴似的的嘎吱嘎吱地转向江凌身边的那位波浪发美女。
当初江凌逃窜出去的时候,是和杜和在一起的,而现在江凌回来了,那她身边的这个人………
何团长心里非常清楚,杜和是绝对不可能放任江凌一个女孩,单枪匹马地回到危机重重的上海。
所以……
何团长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先前有多觉得这美女天生丽质,现在就有多么的后背发寒。
退去了那层感官迷宫后,何团长你看这波浪发美女越觉得像自己的好兄弟。
“杜、杜和?”
他仍然不敢十分的确定,实在是害怕万一自己认错了,被真正的杜和听说了,回来之后会拿自己开涮,那就真成了一辈子的耻辱了。
杜和对着何团长轻轻一笑,清透的晨光下熠熠生辉,如画眼眉灵气四溢。
“是我,杜和!”
大提琴一般的颜色华丽当中,又隐隐透着一股陈年老酒的醇厚。
这样熟悉又好听的音色,何团长发誓,他只在他的好兄弟杜和一个人身上听到过。
是自己的好兄弟无疑了,何团长高兴的咧嘴笑,一巴掌拍到杜和的肩膀上骂道:“你个傻小子,逃出去之后也不知道给报个平安讯,害得我以为你已经被东洋人宰了,扔到黄浦江里喂鱼去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准备雇人撒纸钱,给你办个隆重的葬礼,再在为你立个衣冠冢了,墓碑上要刻什么字,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刻何团长的龟儿子杜和之墓。”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完全显露出了日夜担忧兄弟的何团长被兄弟抛之脑后的怨气。
江凌非常不乐意的瞪起眼睛宛如一支生气的兔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何团长我们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回来,你在这儿胡咧咧什么呢?”
“难不成,你是真的巴不得你的好兄弟出事吗?”
何团长一下子就瞪圆了眼,这话又是怎么说的,天地良心,他刚才说的可都是反话,谁要是想让自己的好兄弟出事,谁就不得好死。
但是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前女友,何团长一团窝火的爆脾气却发不出来,只是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然而杜和其实是根本就不在意,多少年的好兄弟了,还能不清楚何团长那点为人吗?
于是杜和笑着打圆场:“你们两个都别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说着侧过身面对着江凌说道:“你忘了我们冒着死亡的风险,来找何团长是来干什么的吗?”
江凌当然没忘,于是,冷着脸把头转到一边。
而后杜和又看向何团长说道:“我们这一次来,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