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库拉觉得高桥话中有话,于是抬起头来,小心地询问到:“阁下的意思是?”
“如果兔子已经被捕获了,那么没有用的猎犬,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
你要知道饥饿的猎犬随时都有可能反咬主人一口,更何况我们的这头猎犬胃口已经越来越大。”
猎犬理论顿时让撒库拉心中明白:高桥阁下显然是发现张阿发的野心已经越加的膨胀,与其等着张阿发因为更加丰厚的利益损害帝国,倒不如将其的价值榨干之后直接斩草除根。
将未来的隐患,直接掐死在摇篮里。
越是想得明白和透彻撒库拉的头脑就越是清醒,心中对于高桥的佩服就越来的越深厚。
“高桥阁下我会严格的执行您的吩咐和命令,但在我执行任务这段期间我们的计划该怎么办?”
这个计划十分的严密,除了几个核心的人知道之外,没有人觉察出有一张网正在无声无息的逼近已经选定的猎物们。
撒库拉认为在这个关键之际,应该增派人手确保计划能够顺利地进行,她正要张口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高桥却一眼就看透了,断然的截住了她的话。
“撒库拉你只是一个忍者,你的职责只在忍者这个身份的范围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桥的语气有些冷,看着百合花一般娇弱的人当她冷肃起来的时候,看着就如同结了一层冰,让人从心底发寒和恐惧。
没有人知道当百合沾上冰霜的时候,需要浇灌多少人滚烫的热血才能融化那层冰,撒库拉无法克制的打了一个寒颤,默默的低下头。
上海的腥风血雨在无声的硝烟中渐渐的酝酿着,或许到了某一天就会突然的,随着枪声而爆发。
但此刻上海滩的人们全都宛如厚厚冰层下的鱼,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此刻还很安全。
但是,这一切暂时跟江凌和杜和无关,渔村的岁月悠然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悠闲的味道。
自从杜和走出了心理阴影之后,两个人就鲜少再跟着王庆去打渔,毕竟已经是季末,季节更换之际正是海上风浪肆虐之时。
王庆也不怎么再愿意让两个人跟着他去打渔。
所以打鱼这项活动就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海边散步。
基本上每到黄昏时分,两个人用过简单的晚饭后就会出门,沿着蜿蜒连绵的海岸线,慢慢地散步。
年轻的岁月里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比起过往的残酷和血腥,最多的还是对于未来的展望。
江凌甚至已经开始在脑中描摹,等到两个人老了之后就在江南买一所小院的。
种上两株葡萄藤,再养一只花猫,免得乡下的田鼠啃坏粮仓里的大米。
还要在修一个小池塘,养几条艳红的鲤鱼,种上一袭莲田。
等到初夏的风吹过池塘的时候,水面上的荷叶就能抖落两三滴清凉的露珠。
“我们可以用那露珠来做花茶。”
江凌兴冲冲地说道,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杜和带着淡淡的微笑,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仿佛在想着将来到底要不要修一个池塘。
要知道有水的地方蚊虫总是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或许是因为他对语言很感兴趣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海外留过学,所以他对于各类的语言总是分外的敏锐。
刚才传入耳中的那几道细微声音,并不是渔村的本地话,这一点杜和很确定。
虽然是偏僻的郊外,但到底还是上海的地界,本村人说的话基本还是以上海话为基础,微带一些闽南语的软和。
但是方才所听到的那几句,细微的话语却并非如此,语调外扬的厉害,完全没有江南话的内敛很柔和。
更何况现在局势动荡,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杜和不得不多加留意,所以他立刻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斜后方的角落里站着几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杜和一时半会儿还真发现不了他们。
这几个人都是男的,身上穿的都是本地渔民的常用衣服,发黑肤黄,骨架不大,身高平均在1.7米左右,这是标准的亚洲人体型。
从外表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群渔民罢了。
按理说没有发现蹊跷之处,杜和应该可以放心了,但他却总觉得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一时之间又分辨不出来,只好皱了皱眉头就此作罢。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随着额头的转动而余光掠过之时,杜和猛然发现这一群渔民当中的某个人看起来似乎分外的眼熟。
那个人的面孔略微有些发白,一双眼睛极黑,阴鸷又残酷无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他的眼尾一直勾连到嘴角,皮肉外翻着,足以可见当初所受的伤并不轻。
一个渔民怎么会在脸上遭受到这么重的伤势,更何况瞧着那伤痕分明是军刀造成的刀疤。
一个打鱼为生的人脸上有军刀刀痕,这就太奇怪了。
杜和拍了拍江凌,深邃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瞄了瞄那几个渔民打扮的人。
江凌顿时心领神会,小声地询问到:“怎么那几个人有问题吗?”
无声地点了点头,杜和正想要打发江凌回去,自己一个人暗中探查的时候,那几个渔民却突然动了。
他们朝着偏僻的方向行去,而且步子很快,眼看身影越来越远。
无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