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冒险潜入城郊大营,却不曾想到,在城墙根下的大排档里头,杜和就见到了何团长。
外头人多口杂,何团长平日里从来不会如此高调的身着军服在大排档上喝酒,更不用提还喝的闹将起来,叫一堆人围着他指指点点。
杜和即将出城之际,随便的一个打量,就看到了何团长醉醺醺的推开了两个过来劝解的亲兵,继续提着酒瓶子站在原处仰头大喝。
杜和皱了皱眉头,钻进了人堆里。
“怎么回事?”杜和拉住了一个面熟的亲兵,亲兵刚好也认识杜和,一见到他,有些焦急的反手拉住了杜和的手腕,急声道:“杜少爷,你可来了,我们团长不知中了什么邪了,这几天都在喝酒,司令发现了,险些将团长关了小黑屋,可是团长依旧不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呀。”
杜和注视着何团长的背影,总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想了想说:“劳烦你去生药铺买一两苦参过来,要打成粉的,加三钱黄连进去。咱们不能让何团长继续闹下去了。”
说着给亲兵拿了一张钞票,亲兵也不讲究,拿着钱撒腿就跑,很快就提着一包药粉回来了。
杜和打开闻了闻,抓了一把放在手里,另一只手,就拍在了何团长的肩膀上。
“何大哥,你看看我是谁?”
何团长醉眼惺忪的回过头,迟疑了一下,张口道:“你是阿……唔!”
说时迟那时快,何团长说道阿和的阿字时,杜和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了起来,一手的苦参黄连粉全数塞进了何团长的口中!
苦参醒酒,黄连解毒,且这两样都苦不堪言,一把要分下去,何团长的老命登时去了半条,呜呜呀呀的挣扎了半天,奈何杜和身手敏捷,趁着何团长要张口咬人的机会,抖手又倒进去了一碗水。
这一把药粉就彻底黏在了何团长的嘴里,药力迅速凝结,何团长干呕了几声,也没吐出来,几分钟就有些清醒过来了。
“三儿,三儿!给爷倒一壶水来!苦煞我了!”
何团长脸都青了,干咳着边吐药粉边喊人。
叫三儿的亲兵连忙给何团长来了满满一水壶水,并趁机将何团长扶进了大排档里头。
人群散了开去,亲兵们负责连哄带吓唬的赔钱了事,杜和坐在何团长对面,看着他折腾的人都变形了,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嘴角上十分隐晦的掠过一丝微笑。
醒酒的药材有很多种,他偏偏就挑了最苦的来,叫他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何团长对杜和的心思一无所知,清醒后得知自己居然再次醺酒了,也十分愕然,难以置信的说:“我刚刚明明就在大营里看舆图,怎么就出来喝酒了?你们也不拦着我?”
三儿哭丧着脸,“爷爷,咱什么时候没拉了,拉不住啊,您瞧,小的小命都去了半条了!”说着衣服往起一拉,一个大脚印子就印在他肚皮上,红彤彤的看起来还挺新鲜。
何团长有些不好意思,斥了一声:“伤成这样还凑什么,滚回去躺着!叫何二来!”
三儿叹了口气,揉了揉一头短发,“爷,您忘了二子昨天被您踢断手了,营里躺着呢……现在就剩我们六个了,您再闯营,估摸着就拦不住几下了。”
杜和眉头紧皱,何团长一头雾水,喃喃着说:“难不成是平北边那片的时候,叫鬼打墙了?他娘的都民国了,还有鬼打墙呢?”
杜和无语的纠正道:“您这种情况,要是有鬼也该叫鬼上身……打墙就好了,你连大营门都出不来。”
何团长拍了拍脑袋,起身就要走。
“你做什么去?”
杜和也跟着站起来。
何团长一脸杀气的说:“怪道我最近诸事不顺,原来是叫哪个鬼给上身了,我去找个道士,弄点鸡血,把这鬼再杀一遍!”
杜和挑了挑眉。
没想到何团长平日里与江凌温柔儒雅的皮子下边还有这样一幅杀伐果断的面孔,这倒是和江凌的性格合上了,他先前还想着江凌与何团长装出来的那个淑女样子何团长要是真喜欢上了,江凌难不成以后要装一辈子,现在看来两个人半斤八两,以后的日子还真能过得到一起去。
对了,江凌!
“何团长留步!”
杜和连忙将何团长喊了回来。
何团长不解的重新坐定,还有些急躁的时不时向外看,想来还真是觉得自己鬼打墙了。
杜和吸了口气,安抚道:“何大哥不急一时,现在时辰太晚,你贸然出去,对自己没好处,且等一阵,骄阳之气上升再说。”
杜和对鬼神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不过为了忽悠何团长,也只能硬着头皮一通胡编乱造,幸而何团长也对此一窍不通,听杜和说的貌似有理,还真的就坐稳了。
两人重新温了茶,聊了起来。
何团长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杜和来的不同寻常,便主动开口道:“阿和平日里从不到城边来,这次来,是专为找我的?”
杜和道了一声厉害,坦诚的点头认了,“没错,我这回本来想出城寻你,没想到在这碰上了,也算是巧了。”
何团长遇到别人有问题求助的时候,瞬间就恢复了一代青年俊彦的气度,喝了口茶沉稳的说:“有何要事?”
杜和咳嗽一声,低声道:“你和阿凌分手了?”
何团长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分手?”
“……你不记得了,难不成那个时候你就?”
杜和深深的为何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