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杯换盏后,扶苏一放酒樽:“朕已与众将商议,准备明日兵发上郡,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一席话落,堂下瞬间寂静一片,诸将一听即将出兵,讨伐匈奴,双耳皆是竖了起来。
“外臣谨遵陛下旨意。”张须陀沉思半响说道。
“好。”扶苏一拍案几,剑目一历,环视众将道:“既然如此,传朕旨意,大军五更做饭,六更整队,七更出发,于明日兵发上郡,蒙烨为前锋。”
一夜无话,转眼已是天明。
次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光芒普照大地,将整个旷野染成一抹金色,似田间的麦浪一般。
二十万秦军,二十万陈军,共计四十万大军,已于五更时分做饭,果腹之后,在城外集结,组成两个正方形大阵。
一面面“秦”“陈”战旗,迎风招展,铺天盖地的扬威于众人眼前,矗立而起的长矛,直冲苍穹,散发出勃勃幽光,倾泄出的杀机,如潮水一般蔓延四周,仿佛要将大地搅碎。
“出发。”
呜呜呜。
出击的号角震天动地的响彻起来,回荡进四野。
伴随着主将蒙恬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开始朝着北方碾压而去,每一步迈出,都使得大地一颤,席卷起漫天沙尘。
两座人影如林的方阵,宛如两座移动的城堡,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不动如山,动如雷霆,余威震慑整个平原。
巨鹿,楚军大军屯集之地,于上月完工的两军府内,众人云集,文武大臣,分列两旁。
上方,项羽那巍峨不动的身躯,桀骜不驯的俯视着下方众人,一双倾泄着王者之气的双眸,令人不敢直视。
“龙且如今身在何方?”项羽双眸微迷,一双撑在帅案上,身子倾斜的望向下方颤颤巍巍的斥候问道。
“禀项王,龙且将军至从晋阳被袭,河西一败后,去向暂时不明,不过根据金军的动向,龙且大军应该是退往了平阳方向。”
堂下。从晋阳远道而来的斥候,徐徐说道。
“两军交锋军情为重,尔身为斥候竟连我军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本王要你何用,来人拖下去斩了。”
项羽英俊的脸庞喜怒不形于色,遥首左右亲卫吩咐道。
“项王饶命,项王饶命。”
被判一死的斥候急是磕头大喝,不停求饶,却难逃一左一右两名亲卫的手掌,被一路拖出殿外,转眼便消失了声气。
项羽不为所动,仿佛拉出去的斥候是一只蝼蚁一般,口中不紧不慢道:“立即派遣斥候赶往并州一地,查探龙且大军所在,并传本王旨意,卸去龙且统军大将一职,暂由英布担任。”
“诺。”
号令传下,立即便有一名将领出列领命,奔赴殿外而去。
“并州战败一役不知亚父有何见解。”
吩咐完毕后,项羽这才一转虎躯,看向身旁矮自己半分,闭目坐立的范增,寻求意见。
“胜败乃兵家常事,就如这棋盘上的黑白双子,不是黑吃白,便是白吃黑,项王不必过于在意,如今金军势头正盛,就如那下山捕猎的猛虎,我军应该暂避其锋芒,从长计议,待它吃饱喝足,锐气尽消后,在给与雷霆一击。”
范增双目一睁,打量着身前棋子交错的棋盘解析道。
“亚父此言虽说不错,可并州之地,乃我军屏障,岂能放任金人所取?”项羽剑眉一蹙,对于范增的提议,略有不同。
“项王大可放心,待时机成熟,便是我军出兵之日。”范增神秘一笑道。
“时间成熟?”闻言,项羽有些不明所里,急道:“不知亚父所说的时机现在何方,何时又可成熟?”
“天机不可泄露,项王若信的过老夫,静心等着便可,不出一月,时机将至。”
从始至终范增一直紧盯着棋盘,丝毫未看项羽一眼,不愿告知道。
面对范增的无视,项羽眼中闪过了一抹温怒,不过却是一闪而逝,很快便消失不见,重新端坐在案,看向下方众将道:“传令大军即刻准备行军辎重,等待本王出兵的号令。”
“诺。”
在左右众将齐齐抱拳应允之下,一场堂会宣布落幕。
每想着并州之地拱手相让给金军,项羽心中就仿佛被刀割一般,更是没有了心情在议论下去,起身向着后方走去。
转眼,刚刚还人影如林的殿中,就只剩下范增一人,全神贯注的盯着他身前的棋盘。
连续行军一日,四十万大军终于于黄昏时分,抵达上郡以南一里之地。
“传我号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队伍前方,带队行进的蒙恬,看着渐渐黑沉的天色,发出军令道。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众将正在商议着,明日进攻上郡的计策。
“将军驻守上郡城长达十年之久,不知将军打算如何攻城。”
见众将吵来吵去,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方略,倒是身为主将的蒙恬一直沉默寡言,扶苏不经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见扶苏的询问,争吵的众将同时安静了下来,将目光转向一旁低头沉思的蒙恬。
“上郡城高墙后,易守难攻,匈奴若是坚守不出,我军唯有强攻,末将提议,我军不如只围不攻,与其耗费人力,攻打上郡,不如已上郡为诱饵,吸引匈奴援军给与灭之。”
蒙恬抬头看了扶苏一眼,将心中的盘算道出。
“将军此策,乃围点打援之策,借助上郡为饵,实则已消灭匈奴援军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