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这三百铁官徒,荀贞想到了赵郡的铁官。
赵郡的铁器天下闻名,冶铁业是赵郡最大的经济支柱,只可惜黄巾一乱,赵郡的铁官就此废置。荀贞盘算想道:“赵郡出产好铁,早在战国时就以铁器jing良著名,如果就此荒废未免太过可惜。……,等明年chun击破了王当后,我得和刘相商议一下,看能不能把铁官再给办起来。”
cao练场上蓦地里发出一阵喧哗。
荀贞抬眼看去,见二三十个赤膊的铁官徒围着一个穿着犊鼻短裤的黑粗壮汉正在喝彩、欢呼。
“发生何事了?”
“君没看到么?那人将一块重石投出了数十步之远。”邯郸荣啧啧称奇,赞道,“真勇士也!”
这个穿犊鼻短裤的壮汉黑面乱须,长约八尺,因未着外衣,可见他臂、胸、背、腿上俱肌肉隆起,十分雄健。荀贞看着他面熟,转问文聘,说道:“仲业,这不是祁浑么?”
“是。”
“他也来了?”
“颍川郡兵之中,以此人勇力最雄,故此文谦把他也派了来,现为屯长。”
这个祁浑在铁官徒里很有名气。
早年,荀贞把乐进派去了颍川铁官,祁浑是第一批投到乐进手下的铁官徒之一,乃是乐进的亲信。光和六年,他父亲去世,他没有兄弟,乐进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荀贞,荀贞遂派人去给他父亲送了葬,并给了他家很多钱,受荀贞、乐进这等大恩,他遂剖肝沥胆、尽忠效死。在乐进突捕信奉黄巾道的铁官丞范绳以及随后尽杀铁官中信奉黄巾道的道众这两件事上,他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因其有功,最初在乐进麾下任一个队率之职。
“现在当上了屯长了?”
文聘答道:“是。颍川黄巾虽被君尽灭,但在君从皇甫将军、朱将军离开颍川后,地方上却有不少盗贼涌起,文谦、子绣与聘等分带兵击之,祁浑又立下不少战功,遂被擢为屯长。”
荀贞点了点头,又看了会儿场中铁官徒的cao练,带着诸人离开这里,再去新卒的营区。
新卒的营区分为四块,两千新卒分在其中。
荀贞等头一个到的是东区,在这里见到了江禽。江禽坐在高台上,在监督东区的新卒学习简单的队列、战阵。继去西区,见到了许仲,许仲在教西区的新卒学练刀、矛之术,他亲自下到场中,带头示范。继去南区,见到了夏侯兰,在给南区的新卒讲解军法。继去北区,北区的新卒最少,只有二百来人,不过却是从两千新卒里jing选出来的,一部分在由擅长弓、弩的苏则、高丙等带着学习弓弩she术,一部分在由辛瑷等擅骑的带着学习骑术。
巡视完这四个区,荀贞召文聘、许季、徐福、杜买、宣咸、王承等新来诸人,笑问道:“君等观我这新募来的二千新卒如何?”
徐福两眼发亮,说道:“如此勤练不辍,两月可成一军,三月可以一战。”
“幼节,你以为呢?”
“不意君到赵郡方数月,已得如许壮勇。闻君来年yu击山贼,以此击之,有何不破?”
“仲业,你以为呢?”
营中不止铁官徒、新卒在cao练、学习,那两千多的旧部义从也就晨练,偌大一个营中,cao练时发出的喊声此起彼伏、层出不绝,虽风大雪密却也掩盖不住,一派兵戈凛冽之气。文聘立於荀贞身侧,站在风雪之间,环顾远近营帐,瞻望远处中军飒飒的军旗飘展,豪气上来心头,这等情景他在颍川时哪里见过?他大声说道:“待君点兵i,聘请为前驱,为君攻伐取敌!”
“老杜,你以为呢?”
来邯郸前,杜买也曾想象过荀贞成为中尉的样子,但因为见识有限,想来想去,不外乎钟鸣鼎食、侍婢成群,今i从荀贞观过兵营,却才知荀贞早已今非昔比,较之以前在繁阳亭、在西乡、在颍川时,荀贞如今提高的绝不止是地位,还有别的,至於这“别的”是什么,他说不清,只朦朦胧胧的觉得:“这就是英雄的气概吧?”以前他对荀贞是敬羡多过畏惧,现而今是畏惧多过敬羡,看着荀贞黑衣按剑、气宇轩昂地站在众人簇拥中的英姿,他不由自主地伏拜在地,说道:“今才知君是谁人!”
听到杜买这句“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谁”的由衷敬畏,荀贞放声大笑。
细细算来,他现在麾下的兵马不少,赵郡有义从两千余、降卒数百、新卒两千,共五千步骑,一旦有事,留在颍川的乐进、时尚、小夏等少说能再带来两千人马,再加上从军中退伍、转为他门下宾客、徒附的数百上千旧卒,足足八千步骑。八千人或不多,可甲械齐全、步骑俱备的八千人就难得了,尤为难得的是这八千步骑大多上过战场,且其中猛将如云。等到天下乱时,以此八千人攻伐天下肯定不足,但用之击郡破国、威震一州却已足够了。
冒雪回到中尉府已是午时。
邯郸荣派的人从那个亭长手里买到了杨家的那匹胭脂红马,邯郸荣亲牵着,献给荀贞,实践了他“必为君取彼良驹”的承诺。
雪中观此马,越显神骏,远望之,如一团腾腾的烈火,近观之,高大健美,只是因被杨深常年用来拉车,似乎锐气不足。荀贞骑上去,绕着中尉府的空地奔驰了几圈,下来笑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