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殿夜宴,正殿摆佳肴锦食、流水长席宴赏群臣。偏殿设屏风,同摆长宴、团花锦垫宴赏命妇贵女。
正殿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而还有高谈阔论之声。
上座的皇后隔着屏风瞧见众臣子围着劝酒的宁明朗和卫渚。屏风虽然使视线模糊,但是宁明朗和卫渚多年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练就的英挺身姿甚是飒爽。比起周围的文臣的身形不知修长高俊几何。
“母后您瞧着怀化大将军和云麾将军都是不错的后生,臣妾之前的提议母后觉着如何?”皇后温笑道。
太后一听皇后又提起那个给楚水漾改赐他人的提议就头疼,这几日皇后也不知在她耳边提了多少遍了,她一日没允皇后便提一日,这不今日又提起了。
太后佯装头痛扶着太阳穴,语气带着微怒和不厌烦道:“皇帝需要九五之尊的威信,皇后需要六宫之主的威信,莫不是只有哀家这个太后不需要威信,懿旨也是能朝令夕改的。”
皇后一听这话,心中自知太后动怒,不敢再言。可是一想到楚水漾宣景元年的事,又联想方才太后所说的威严,倘若楚水漾之事昭然若揭,届时太后岂不是更加没有威严捎带着没有脸面。皇帝又是个重孝义和天家颜面的,将来必然大怒。洵王世子知晓这事必然也要心生怨恨,届时还如何拉拢洵王府。
皇后想着劝了太后多日无果,心下一横道:“臣妾也是为母后考虑,还请母后将谨思另赐他人。”
太后听见皇后坚持己见当即喝问:“皇后倒说说怎么个为哀家考虑法?!”
皇后见太后震怒赶紧命身侧的姑姑给太后顺气。自己又忙不迭道:“母后不知,谨思在宣景元年曾与一个少年郎有肌肤之亲。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且不说那少年郎就是谨思也已经满七岁了。”
太后在皇后的话语中渐渐坐起了身,待皇后急匆匆的说完了话后面上竟有些惊喜的神情一闪而过。
“好了,这事哀家明日再与皇帝说,你且放心。今日皇帝有意为宁、卫两个将军选妻,你好好瞧瞧谁家的孩子好,别误了正事。哀家乏了先行回宫,你的事哀家不会忘的。”太后温言温语的将话说的很是清楚。
皇后从太后的言语中得到了安心,又想着今日的正事,就也没拦着太后回宫。
慈仪宫里,太后歇息前同身侧的孙嬷嬷说了会子话。
“皇后也是好的,心思虽不如胡妃等人精巧,可到底是个心善。”
太后想着今日皇后提及宣景元年之事,没有拿此事做文章只来劝了自己。若是胡妃等人怕是少不了做些文章惹些是非。
“皇后娘娘是太后当年一手定的,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宣景元年之事皇后知晓想来锦和宫那位也是知晓的。”孙嬷嬷边着点安神香边说道。
“这事你叫人盯着皇后那边的人莫要闹到皇帝那就成了。至于胡妃那边,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胡家在朝堂的威势哀家也管不到。”
孙嬷嬷听了点头。胡家老爷胡允通官至中书令,大少爷在泰北军有军功傍身,二少爷是京兆府的少尹,宫里的胡妃也得圣眷,五皇子瑛王也是个有野心抱负的。
次日早朝,御史台多位大夫联名上奏皇帝:原罪臣之女、今皇后义女谨思郡主不堪为洵王世子妃。期间以胡允通为首的多位朝臣积极呼应,请求皇帝为洵王世子另赐贤德女子。
皇帝不解,问众臣何以至此。
工部尚书纪年裕将宣景元年楚水漾与一个少年郎有肌肤之亲一事,在勤政大殿上悉数言明。
御史台一众大夫将《女誡》、《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女四书轮流向皇帝说了个遍。更甚者搬出《列女传》,直言楚水漾无贞无洁沉塘也不为过。
皇帝看着众多御史大夫吐沫横飞,耳边回荡着御史大夫们引经据典,搜罗昔时贤后贞妇的名字。头疼不已。
皇帝瞧着这事是瑛王的人挑的头,道:“瑛王说说此事该如何?”
穆齐安上前道:“洵王世子才华横溢不说,又是气韵高洁的君子和皇室中人。当年之事谨思郡主虽年幼,古人言男女七岁不可同席,还请父皇不要委屈了世子。”
穆齐安表了态,手下依附的朝臣又是一顿附和。
穆林安本就失了先机,故而领着自己这一派的臣子又是对皇帝一顿劝诫。又例举了几个京里的才貌双全的女子请皇帝赐婚。
皇帝性多疑,看着一边倒的形势反倒犹豫了。一反常态的叫了甚少在朝中发声的大皇子珠王穆复安说话。
“依儿臣之见,不如问问长公主姑姑此事真伪再做定夺。”珠王道。
皇帝微微颔首后叫了自己身侧最亲近的庆公公去长公主府询问此事,又问了一直不表态的程和。
“臣没有态度。”程和掷地有声道。
一时间所有朝臣纷纷看向程和,窃窃私语之声充溢整个朝堂。
“程卿家,这话怎么说?”皇帝颇为不解。
“于公,婚旨由太后娘娘所赐,臣等在朝堂妄议是对太后的大不敬,也让皇上在臣子和太后之间左右为难。于私,这是皇家和洵王世子的私事,吾等在朝堂纷议,着实像群市井妇人。所以臣没有态度!”程和道。
程和的话像一记耳光重重打在方才高谈阔论此事的一众人脸上。顿时朝堂上出现了一群脸憋的通红的人。有几个忍不住的人这话一落地就要蹦出来。
“程大人果然真知灼见!令本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