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一口气跑了老远,直跑的看不到喻府了,这才停了下来,胸口如棉絮抽丝,一阵阵的疼。
一包银子,确实是很显眼,芙蓉还记得,上一回自己不过是装了一些铜钱,就被人抢了钱袋子,所谓财不外露,芙蓉这回,可是长了记性的。
她跑到一条巷子里,前后看看,并没有人,便把斜襟上衣解银子塞在胸前。
因衣裳有一条宽束腰,所以银子的位置,正好在胸口。
芙蓉一出巷子,便有三三两两的男人开始盯着她打量。所打量的位置,正好是银子的位置:胸口。
要知道,以前卖菜的时候,芙蓉提着菜篮子来回在城里走上十来个来回,也没有哪个男的肯看自己一眼。
在衙门里吆喝了半天,又跑了一路,嗓子干的能冒出火来,恰巧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酒楼,正好可以进去喝茶。
酒楼装点的十分大气。
一共是两层,上面一层还悬着竹帘子。看着很是幽静。
一楼一共摆了七八张红木桌子,掌柜的在柜后算帐,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小二飞快的在这七八张桌子之间穿梭。又是端菜,又是上茶。
芙蓉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一壶茶,自己默默的喝着。一面还能看看街上的风景。
刚一坐下,胸口就蹭到桌沿,引的几个男人纷纷瞧看。芙蓉都有点后悔,怎么就把银子塞在胸口了呢,如今个个以为自己丰满妖娆,这种打量的眼光,芙蓉实在经受不住。只能低头猛喝茶。
跟芙蓉挨着的一桌,一看就是两个姑娘,只是女扮男装。胸口起伏,说话声音也很尖细:“小二,上一壶铁观音,另外,把你们这最好的菜端上来七八个,还有还有,最好的点心,各上一份。”
这可是大生意。
店小二满脸含笑的奔了过来,先是记下她们点的东西,然后就开始上菜。嘴里念叨着:“黄焖鳝鱼一盘,冷切牛肉一盘,浇汁鲍鱼一盘。极品小口酥一笼,燕窝两盅……”
上菜的伙计手脚不停,一会儿功夫,两位姑娘面前的桌上已摆满了。
二人各自拿起筷子,品品这个。又尝尝那个,有时候吃到一盘好吃的,便多吃几口,偶尔哪个菜不合胃口,又会吐出来,直皱眉头:“这什么呀?这么难吃?”
七八张桌子。小二独独伺候着她们那一桌。
芙蓉闻着满桌子的香气,还有那些做工小巧的点心,肚子里“咕噜噜”直叫。
一大早的往城里跑。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正是饿的时候。
摸摸自己胸口,倒是硬邦邦的,都是银子,想像那两位姑娘一样。大吃一顿,可又舍不下银子。只得轻声细语的道:“小二哥,来一笼素包子,素的啊。”
包子分两种,素馅的,要便宜一些。
要完素包子,芙蓉都把自己鄙视了一回,这也太抠门了,身上带着一百两银子,连个像样的小菜也不敢点,哪怕点一碟子花生米呢,至少也能配着喝茶,可一想到一家几口人,抠门劲儿又上来了:“除了素包子,别的,什么也不要了。”
店小二只忙着伺候大主顾,根本没把芙蓉的话听在耳朵里。
芙蓉一口气叫了三四遍,一壶茶都喝见底了,店小二才没好气的道:“就你点了一笼素包子,叫的跟后厨里宰鸡一样。”
芙蓉也没空理会店小二,夹起包子“吧嗒吧嗒”吃起来。
包子是小白菜馅的,几乎没有一点油水,吃到嘴里,甚至有一点点苦涩。
“一共是十两银子,给您算过了。”是店小二的声音。
芙蓉嘴里的包子还没吃完,差点又吐出来:“素包子,十两?”
抬头一眼,店小二正以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自己,原来店小二是在给临桌的两位姑娘算帐。不是说的自己。
芙蓉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接着吃包子,便又有声音传来:“哎呀,不好了,咱们的包袱,忘在马车上了!”
一个姑娘大叫一声。
另一个急忙道:“那…….马车呢?”
姑娘顿时灰头土脸:“马车…….早跑不见了,咱们都下车三四个时辰了呀…….”
芙蓉暗暗在心里嘀咕:“三四个时辰,马车都能从怀海城跑到厩了。”
一听说没了包袱,掌柜的也不在柜后扒拉他的算盘了,而是快步走了过来,望了望一桌子的饭菜,问她们:“那可有银子?”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摇摇头。
“那,身上可有值钱的物件?比如,束头,戒指,玉佩,香包?”掌柜的一面说,一面打量二人,可二人穿着寻常人家的衣裳,身上的那点东西一眼就能望到底,哪有什么值钱的。
“掌柜的,我们包袱里是有银子的,可惜,可惜…….我们从外地而来,来这里是寻……亲戚的。包袱忘在马车上了,马车上还有我们的首饰呢。”一个姑娘道。
掌柜的可没空听她们罗嗦,一伸手叫来两个壮汉:“把这两个,弱弱的书生给我架出来打!”
壮汉的手一摸到她们,便缩了回来:“掌柜的,这不是书生,这俩是姑娘。”
掌柜的笑起来:“是姑娘好,卖到青楼里抵饭钱。”
芙蓉心想,这掌柜的可真够黑的,就算吃一顿霸王餐,也不用卖身来偿还吧,哪有吃肉还肉的道理。
而两位姑娘显然是吓怕了,一双腿直哆嗦,后来,还是高一些的姑娘胆子大一点:“掌柜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的吃食,十两银子,有什么难,我们是来找怀海城县老爷办事的,回头把银子拿给你就是了。”
掌柜的哈哈一笑,直笑的闪了腰:“每天来我这吃饭的人,那些交不起饭钱,又想吃霸王餐的,十有**都说,跟县老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