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一定是勾搭上别的女人了,所以才要休了我是吧?”宁夫人晃动着剪刀,剪刀的光影显的阴森森的,宁夫人的声音也是阴森森的:“我要在你身上戳一千个一万个洞,哈哈……你说,是不是你勾搭上别的女人才不要我?”
“不……是。”芙蓉也不明白,怎么宁夫人会把她当成苏老爷,当下也不好纠正她,若让她知道自己是苏府的少奶奶白芙蓉,那或许自己会死的更惨,如今,也只好将计就计了,芙蓉装作可怜的样子:“我真没有勾搭别的女人。”
“说,你是不是勾搭上别的女人才不要我?”
“不是。”
“说,你是不是勾搭上别的女人才不要我?”
“不是。”
“说……”宁夫人像是复读机一样,翻来覆去就问这句话,芙蓉一直说“不是”,宁夫人的火气就被勾上来了,她胸口起伏起来,那把剪刀贴紧了芙蓉的脸,芙蓉甚至能感觉到那剪刀就要穿破她的脸颊了,如今落在宁夫人手里,她也只有认栽的份儿:“好吧,好吧,我是认识了别的女人……才要休了你。”
“我要你的命。”宁夫人对着芙蓉光洁的脸来了一剪刀,芙蓉赶紧躲开,她身后的衣裳被戳了一个大大的洞。
安慕白试图扑上去夺剪刀,宁夫人虎尾熊腰的,已经坐在芙蓉身上,手中的剪刀如果刺下去,芙蓉非被刺漏气不可。
“白芙蓉,你不要过来。”宁夫人腾出一只手指着安慕白的胸口:“别以为你胸脯大些我就怕你,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我就怕你,白芙蓉。我先杀了这老头子再跟你清算。”
她把安慕白当成了芙蓉。看来宁夫人真的糊涂了。
宁夫人举着剪刀向安慕白刺去,芙蓉被捆绑成粽子动弹不得,见宁夫人面露凶光,她只得冲安慕白喊道:“安管事……你小心。”
宁夫人欲奔出柜子,却戛然而止,她退回到柜子里,对着芙蓉的脑袋拍了几巴掌。芙蓉的头被她拍的涨疼。耳朵里“嗡嗡”的响,像有千万只辛勤的蜜蜂飞过。
“我差一点儿上了当。”宁夫人咧嘴笑起来,她用剪刀对准芙蓉细嫩的脖子。腾出手来指着安慕白道:“白芙蓉,我知道你鬼点子多,现在你爹在我手里,你……你脚下不是有根棍子嘛。你用棍子敲自己的头,快点。狠狠的敲。”
安慕白试图冲上前来解救芙蓉,不料宁夫人手上一用劲儿,芙蓉的脖子顿时流出了鲜血,那把剪刀实在太锋利。宁夫人下手又重,安慕白怕芙蓉有个万一,为了芙蓉的安全。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蹲下去捡起地上的棍子。
“不要……”芙蓉喊了出来。
“让你说话。让你说话。”宁夫人又打芙蓉的脑袋,芙蓉被她打的昏昏沉沉,耳朵里的鸣响更重了。
“我没事。”安慕白举着棍子对宁夫人说道:“我可以自己打自己,你可不可以放了她?”
“不行。”宁夫人得意的道:“我是不会跟你们谈条件的,你快点用棍子敲自己的脑袋,不然我就……”
“好,好,你不要伤害她。”安慕白不敢再跟宁夫人谈下去,宁夫人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她心中怨恨芙蓉,怨恨苏老爷,如今捉住了机会,又怎么肯放过二人?若宁夫人是别人,安慕白或许会拼上去,哪怕鱼死网破,可宁夫人毕竟是他的娘,他不忍心伤害她,只得用棍子敲自己的脑袋。
“用点儿劲儿。”
“啪。”
“再用点儿劲儿,你没有吃饭吗?”
“啪。”
“不要……”芙蓉几乎哭出来,她实在不忍看到安慕白为了她而伤害自己,甚至,芙蓉闭上了眼睛,有些气愤的道:“如今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不要为难别人。”
“白芙蓉,你也有今天。”宁夫人盯着安慕白笑,又指了指外间的针线篓子,那里面也有一把剪刀:“白芙蓉,你爹在我手里,想救你爹,你去,用剪刀在自己腿上刺两下。”
“如果我朝自己腿上刺两下,你会放了她吗?”安慕白指了指被困的芙蓉。
“如果你真敢往自己腿上刺两下,或许我会放了你爹。”
“安……不要。”芙蓉急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宁夫人手中的剪刀扎到她的胳膊,她的胳膊顿时流出血来。
安慕白转身朝针线篓子走去,义无反顾。只要能救下芙蓉,只要芙蓉安然无恙,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哪怕要了他的命,他也双手奉上。
他决绝的背影就在眼前,他消瘦了,衣裳显的有些宽大,他甚至没有一刻迟疑,把篓子里的剪刀拿在手里就准备刺下去。
宁夫人睁大了眼睛。
芙蓉不敢看,直接把眼睛给闭上了,她觉得心里很酸,喉咙里很涩,她想不到安慕白竟然对她这样的好,甚至,可以为了她置性命于不顾。认识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也算没有白重生一场。
针线篓子里的剪刀虽没有宁夫人那把锋利,可芙蓉经常用它修剪衣料,当做凶器,绰绰有余了。万一安慕白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如何还他这个人情呢,或许一辈子都会觉得愧疚吧。芙蓉叹了口气,扭动着身子冲宁夫人道:“不如你杀了我,何必为难他?”
“我就要白芙蓉死,你这个老头子,让白芙蓉管帐,管府里的下人,管府里的吃喝拉撒,我不服。你不是说芙蓉对你好吗?如今我就看看,她会不会为了救你先刺自己两刀。”宁夫人笑的分外欢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