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掺杂私人情感吗?”汲言问。
殳驹原答:“我不知道,人心每一秒都在发生变化,所以凡事都没有绝对,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圈子这样的生存世界,如果因为相识的时间太长仅凭着熟悉了解而完全就对一个人百分百地信任没有半点戒备心是最愚蠢也是最致命的,这是你教我的。以前我不知道你跟公冶家的渊源,后来我知道了,又知道你跟公冶家的渊源是祖辈传下来的,你虽然嘴巴毒又冷漠,可你有多敬重长辈我很清楚,我更清楚你心里那份质朴无华的情义,对你来说,无关对错,就只是在忤逆长辈对自己太爷爷的挚友大不敬,你自己是一个对执念有多深的人不用我这个旁观者提醒你了吧。”他跟着的这个女人有太多面了,可就算有着无数的面孔,再冷漠,她心中的那份心软也是存在的,他真怕她会因为念旧情糊涂坚守不住自己了。
汲言带着自嘲轻笑一声:“没想到,我教给你的观念有一天被你用到了我的身上来。”从来都是她拎得清现实而去开解他们,真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也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发生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能否认的是,刚刚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却也只是一瞬间,她虽然不是多善良的人但也有着军人的那份赤诚的道德底线,更何况,她的太爷爷可是汲老太爷,她怎么能给太爷爷丢人呢。
“那是因为你也进入了那样的观念中,一直保持着你的理智冷漠多好。”他宁愿她就一直理智冷漠没心没肺,起码不用受那些道德绑架的煎熬了,这样他心里也会跟着好受一些,因为来汇报这件事,是应该的,可无论是谁来向她汇报,心里都会难受,觉得良心受到了谴责,因为必须要让她知道令她不好受的事。
“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人,不是冰冷冷的机器什么都不懂,我有心有七情六欲,不可能永远都是理智冷漠的,除非,我死了。”都说她理智得冷漠不近半点人情,她也曾因为身边的这些评价而迷惑过认为自己是否真的是冷漠到了骨子里,可也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她若真的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复杂的人心之中生存下去,又怎么会明明想要舍弃很多到了该舍弃的时候又舍不得呢,就算她的心是冷的,可血也是热的。
一提到敏感字眼殳驹原就不想谈了,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地谈到,就好像是他有意的将话题引到这上面去似的,莫名地有一股负罪感,当然,还会觉得她是在提醒他有意回避的这件事。
自己的人在介意什么汲言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微微笑着说:“刚刚才说你都学会把我教你的东西用到我身上来了,这会儿你又开始不愿意认清现实了,有些事啊,别这么过不去,存在遗憾,才是人生,才是珍贵的生命。”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跟着自己的时间最长,基本上她所有的情况都看到过所以能够接受了,可恰恰是什么都看到了他们才接受不了她即将死亡这件事,接受失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们能够轻易接受那才真的令她难受呢,因为那对她来就,她在他们心里真的是一点位置都没有。
每一个都是她精挑细选并且费心教导的,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要是在他们心没有占据着一席之地的话,那她可就太失败了。
“是,老师。”殳驹原应道。
“怎么还叫上老师了?我可提醒你啊,你可大我好几岁呢,若是让人听到了,可不得误会我年纪很大吗?那可不行,我虽然没那么矫情,可我也是个女人,对年纪也是会介意的。”这男人居然敢犯身为女人的大忌!真当她不把自己当女人呢?!就算她自己不把自己当女人,可别人不能不把她当女人!
“老大,你可别忘了你的学生多数都比你大这件事啊,你刚开始在哈佛上课那会儿,上你课的学生可都比你大,虽然你身为老师,可你的年纪却是最小的,现在虽然你的学生已经多数比你小了,可还是有比你大的学生的,他们都能管你叫老师,我怎么就不能了?你本来就是老师啊。”他还没具体举例那些比她大的学生呢,大她十几二十岁的都有,那些人管她叫老师都应,他叫就不应了,啥标准啊,难不成他还比不上那些人跟她亲近?
“不准叫我老师,我不是你老师。”汲言懒得跟他论,就是不愿让他叫。
可殳驹原非要论。“谁说你不是了?我们哪个不是你的学生?”
汲言也只能论了:“你们怎么就成我的学生了?没一个是哈佛毕业的,更没有申请我的专业上过我的课。”
听她不肯承认,殳驹原较真了:“你可别忘了,计算机是你教的我们。”
“你们原本就是学计算机出身的。”汲言还是不认。
殳驹原只能进行详细的理论了:“可我们在军校那会儿,只是把我们带入门了而已,并没有教我们多高超的技术,是跟了你之后你教的我们,把我们带进真正的高科技世界,让我们每一个人的技术都精湛得像是脱胎换骨般,现在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名次的。”这跟她可是有着莫大的关系啊,若不是她的教学,他们可绝不能在世界上排得上名次更不会声名大噪,虽然她的教学方式特殊了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更无法令人苟同,甚至觉得她像是神经病一般,可成效却是相当显著的。
汲言见招拆招地回:“那是你们本来就有基础,在这方面也有天赋,轻轻一点就点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