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昨晚,李道源罕见的没有盘膝打坐,而是美美的睡上一觉。
从小就被父亲教导如何盘坐、如何吐纳,十年如一日的他,昨天晚上在梦中,竟然梦见自己,生活在一个农户家中,父母俱在,一家三口远离村庄,过的几乎自给自足的生活,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偶尔上山去打打猎,兽肉用盐腌制好留着过冬,珍贵的毛皮则拿到集市上,换些钱财购买日用品。
梦里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琳琅满目的集市,一并勾起李道源心底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
等到早晨,悠悠醒转过来的李道源,还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一时未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当他看清四周的景象,这才想起自己还身在贾府的厢房内。
此时,李道源不得不再次,面对眼前的困境。
“李兄,昨晚睡的还好吗,”贾元双手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粥,小心翼翼的走进厢房,笑呵呵的说道;“李兄,昨天滴米未进,想来已经饿了吧,先喝了这碗刚煮好的肉米粥,等下我父亲,便来找你相谈正事。”
李道源却实也是腹中空空,早就饿的难受,面对眼前的一碗白粥,他没有多想,端起小碗轻吹了几口气,便大口喝了起来。
当李道源刚喝完粥,贾仁便哈哈大笑的从门外走来,他首先看了一眼滴米不剩的空碗,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随手从怀内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平铺在桌上,冷淡的问道:“想来这几个古篆文,你都认识吧?”
李道源看了眼纸上的文字,虽然和昨天那本黑色书籍上面,“引气诀”三个古篆文不同,但也是当年父亲教给自己的篆文不错。
李道源沉思一会,这才开口缓缓的说道:“认识倒是认识。”
不等贾仁脸露喜色,李道源又接着说道:“只是,其中有好几个生僻的文字,我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贾馆主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轻哼一声,并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耍花样,我也不怕你玩鬼,你敞开衣服看看左胸,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李道源闻言一惊,急忙解开自己的道袍,果然看见在自己心脏的上面,多出一根红色的细丝,潜伏在表皮的下面,隐隐形成半圆的形状。
“这是?”
“不怕告诉你,你已经中了秘传的穿心散,只要一日不服特制的解药,心脏前方的血丝,便会增长半寸,等到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圈,时候你便会穿心而死。”
“只要你想起这些古篆文,并教给我们用意,我便把解药给你,不但如此,景轩山上的还清观,最近要招收弟子,到时候,我会送你和贾元一起去报名,说不定你们还会成为师兄弟呢。”
一旁的贾元闻听父亲所言,脸色登时难看了几分,这件事情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一想到父亲那么聪明的人,今天怎么犯糊涂,就连还清观收徒这件大事,也要带上李道源。
李道源脸色难看万分的回答道:“虽然是生僻的文字,但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还是记起来的。”
“好,那我就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贾馆主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是今天的解药,明天我再来找你。”
就在他准备带贾元离开时,李道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我小庙中的那尊香炉,应该是被本贵府中的家丁给拿去了,希望贾馆主能还给我。”
贾馆主回头,看了一眼李道源,又和身后的贾元对视一眼,扔下一个好字后,就大步的走出厢房。
李道源脸上的笑容,在贾元父子俩人走后,渐渐的消失不见,并逐渐阴沉下来。
……
在贾府的书房内,
贾元神色古怪的问道:“父亲,你真的准备带李道源去景轩山上拜师?”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再说穿心散,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那枚药丸只能起到暂时压制的效果,而且相当如饮鸩止渴,只会让穿心散毒发时更加的凶猛,到时候李道源必死无疑,等到我弄明白古篆文,再找个理由打发他出府,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没有证据是我杀了他,”贾馆主嘿嘿冷笑道,他转念一想,又对贾元吩咐道:“还有,等下把那只香炉,先拿来给我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再给李道源送过去。”
……
对于这些事情,李道源自然毫不知情,他只知道,贾馆主对自己的许诺,或许只是利诱,不会真的带上他一同去景轩山拜师。
但是还清观收徒的事情,还是引起李道源的注意,虽然他从小生活在山谷中,对于青云道长的传说,还是有几分耳闻。
想到这里,李道源的注意力,又从新转移到桌面的文篆文上,刚才对贾仁的说辞,只是临时编成的谎话,这三十六个古篆文,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了,父亲当初教他这些,已经在燕国不使用的文字,应该大有深意,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
李道源就这么呆呆着,看着眼前的古篆文,等到香炉送过来时,他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些古篆文的用意。
当他和往常一样,点燃三根线香,插在香炉中,望着缓缓上升的青烟,突然灵机一动,赶紧就地盘膝而坐,很快便调整好呼吸,进入了入定状态。
和往常打坐入定不同,李道源从口中吐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响亮,但在这间不大的厢房内,竟引起一丝丝的震动,就好像平静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