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把柳越说过的话当成是玩笑或者恐吓,这是我与他短暂接触的这十几分钟内所产生的唯一想法。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难容质疑的威信力,如果有谁因为他的平淡语气而不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那一定会死的很惨,顾桓所说的“变态”这个词真的很适合他,一个冷静的、智商高绝的变态,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知道如何抓住人内心最不堪一击的弱点。
我不知道莫海是如何被柳越困在那琉璃锥里,也不知在那段期间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单凭那之后他的反应便能轻易看出,对于柳越,他明显是畏惧了。
只见他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犹豫,过了会儿,才冷哼一声,道:“先把阵法解开。”
柳越貌似有些不屑地哼笑一声,随手一挥,阵法周围涌动的紫色电流顿时消退,躁动的阵法也随之安静下来。
佘伍小心从阵法中走了出来,忽然莫名笑了两声,这笑声代表着双方首次交锋的胜利,无论柳越的态度怎样,但是为了在这里的其他人,他毕竟是选择让步了,这对佘伍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要我说出封灵通道的位置并不难,”佘伍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几个条件。”
顾桓知道被他抓住把柄后,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决,只得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佘伍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正要说话,柳越忽然开口将他打断,“我不想听你的所谓的条件,和我们合作,你能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保住性命。”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是那毫无商讨余地的态度却表达得很清楚。
佘伍不由为之一怔,环顾四周,旋即冷笑连连:“事关生死存亡,你能代表其他人的想法?”
柳越点头道:“我想是可以的,至少……能代表神影。”
“也能代表我,”我随即弱弱说了一句,又忽然想到自己没啥能力,似乎根本没有话语权,忙把手一抬,补充道:“还有吞天蟒。”
银鳞蛇懒洋洋吐了吐信子,并没开口否认。
佘伍脸色登时一变,柳越悠然说道:“看到了没有?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只能决定找到封灵通道的时间快慢,却并非找到封灵通道的唯一选择,用这点信息换一条命,你已经是赚了很大的便宜,可千万别得寸进尺。”
“柳越……好一个柳越,”得到柳越的答复之后,佘伍又仔细看了两眼,这才怅然一叹,说道:“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年,看来这段时间……外界的变化很大。”
“呵,你这真是过奖了,”柳越淡笑了一声,“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们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去试验、寻找融合这道龙性元灵的方法,最终成功了,却要将这元灵拱手交给外人,这种做法,很难不让人心生怀疑。”
佘伍傲然道:“神域的手段岂是你们能够理解的,只要接受了这道元灵,我们自有方法让那人对我们完全忠诚。”
“你是说将元灵污染?”柳越摇了摇头,“真是愚蠢而浅薄的做法,作为梦魂师界势力最大的组织,我不相信神域会这么做,至少……白潇不会,莫非你们仍有其他的阴谋?”柳越思索无果,目光瞥见站在旁边的莫海,便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莫海面露一丝迟疑,在看向柳越时,眼神中也带着一抹惊惧,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桓见状不禁撇嘴,“你连紫梦水晶都交还给我们了,也算是完全背叛了神域,将这些说出来,有什么大不了?”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挑拨离间,莫海的神情登时一变,下意识瞥了佘伍一眼,这才说道:“我只接到任务说带凌寒来到这里,确保他融合这道元灵,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我甚至连元灵的位置都是刚刚知晓。”
柳越点头,像是认同了莫海的确对这布局毫不知晓,劝佘伍道:“他都说出来了,你也没必要隐瞒了吧?你在神域中的身份地位应该比他高很多,自然也知道更多的事情,大家现在身处同一战线,自当应该开诚布公。”
佘伍知道再坚持也无意义,柳越的手段他很清楚,说道:“我当初接到的命令,也是确保让凌寒融合这道元灵。”
听到这话后,许清墨和顾桓面露迟疑,显然和我一样疑问顿生,柳越却是微微一怔,面上少见的露出一抹讶然之色。
我忍不住开口问:“你是说,从二十年前你们就开始筹谋让凌寒在此时获得元灵的事?可是二十年前,他才多大啊?”
却见佘伍神情一转,看着凌寒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种事情,你们应该问他。”
我不禁皱眉,感觉十分荒诞,凌寒年纪和我相差不大,如果说佘伍所言没错,那就是说在凌寒刚出生的时候,神域就已经开始为他准备这件事情?两千余人、二十个春秋,他究竟有怎样的身份,值得神域为之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柳越不着痕迹地扫了凌寒一眼,淡然站着,没有说话,凌寒却是面露惊容,沉声问道:“你知道关于我的事?”
佘伍立即回答说:“当然,否则我们组织又怎么会找到你?”
“你知道多少!”我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凌寒这种人也会露出如此激动的神情,一时竟有些震惊,顾桓和许清墨肯定也是一样。
看到凌寒情绪激变,佘伍眸光闪烁,忽然笑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