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在这诗文上的造诣并不高明,肚子里存的一些墨水还是靠两个位面里叠加而来的。
而相比于这些出口就能成章的“文化人”,显而易见的,她就是这一堆文化人里的文盲。
她们这些同行而来的贵女则随着陈国公主一起上了台,由专人指引着入了座。
正因为是外行人,所以凤染对于这样的盛况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
这诗评大会开设的目的大致与东汉末时期的月旦评是相似的,都是以着展现自我的方式让有心招揽人才者注意到他们,以期能够找到伯乐提拔,自此直升青云。
这是一重。
还有就是现场上也来了不少像她们这样的世家贵女,这些青年才子在这上边儿施展才学,无非也是为博得中意之人的青眼相待罢了。
而底下那些观看的姑娘们,其实也是在相未来的夫君罢。
场上多人讨论,四周显得有些嘈杂。
凤染抿了口茶水,就听有人说道:“那苏家的公子,文采果真出众呢。”
又有一人附和道:“是极,不过这模样倒也生得俊朗不凡,真真是配了那才貌双全四个字呢。”
凤染扫了一眼那位苏家公子,模样确实周正俊朗,但比之她所见的沈君谕和孟承珏二人却是要逊色一些。
这诗也确实作得不错,只是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但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佳作。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又有一粉衫女子插嘴道:“这苏家公子虽说俊朗,可相貌上也并无出挑之处。我方才看见了一个人,那才称得上是绝色呢!”
小姑娘们纷纷来了兴趣,好奇道:“是哪家公子?”
只见那个粉衫姑娘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位公子据说是陈国来的使者,但姓甚名谁我倒是不知道了。”
凤染离得近,自然听得真切。
这场诗评会,沈君谕也来了?
于是她继续往下听。
“我倒是听我兄长说起过,听说他可是一方富豪,常年游历四方,也不受各国君主约束。”
几个小姑娘各自为这话题贡献着已有的认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倒是不亦乐乎。
她正听八卦听得有趣,就听见前边儿忽而起了一阵骚动。
凤染抬眼望去,那个人引起骚动的人不是沈君谕又是谁?
他今日一身象牙白墨竹锦服,玉冠束发,执一把纸扇,端的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
难怪能引起那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们频频惊叹了。
奈何这玉雕似的公子,一路走来都冷着一张脸,冻得那些少女都不敢近前半分了。
只见他正往着她所在的方向过来,凤染稍偏眼看了下身旁的陈国公主,就大概知道了沈君谕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了。
再看方才那些还讨论得热切的几位小姑娘,这会儿都害羞得快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原先凤染就闲着无聊,所以就坐到了最后摸鱼。这会儿倒好,她所在的位置倒是成了离沈君谕最近的。
想来,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和陈国公主打过招呼了,所以陈国公主在见到他的时候并无惊讶,只是象征性地点头示意了下。
诗会上光是斗诗也无聊,进行到最后,便有人提议击鼓传杯,酒杯落到谁手上就由谁作诗。
这诗会本就是文人墨客的聚会,能被奉为上座者,自然不可能是不通笔墨的。所以这游戏的操作性倒也挺强。
凤染本就是个“文盲”,对于这样风雅的游戏,她也没什么兴趣。看着前边人都在紧张传递着那只“烫手”的杯子,她倒是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眯着眼睛就着桌上的糕点慢慢地品着。
正当她欲感叹一番这茶的甘醇时,鼓声忽而停止,一时间,众人齐齐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凤染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有人提醒那杯子落在她面前时,她这才后知后觉。
“……”
看着那孙芷兰笑得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凤染才算是明白这杯子怎么会到了她手上。
眼下众人都看着,她也不好意思坐着。
她没有去碰那杯子,反倒是站了起身来,询问那个击鼓的人:“击鼓传杯讲究的是传字,这杯子可是落在了我的桌上,而不是我的手上,所以这怕是做不了数的吧?”
“三小姐此言差矣,这传杯作诗,诗如何倒是其次,主要是博一乐罢了,三小姐又并非不通文墨,又何必如此较真呢?”那击鼓的人说道。
凤染自然是知道这个理儿的,但这一时半会儿的,没情境也没准备的,她也做不出啊。
可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若还推辞,那便显得玩不起了。
说话间,笔墨已经由人递至她面前的桌上了。
思索了一番,凤染便决定先篡改一下宋词以解决眼下这燃眉之急。
反正这场上也都是随性而作,并不限定题材的。
她落笔写下:
江汉西来高楼下,锦江春色犹自带。
岷峨云浪对此间,无情风物殷勤说。
劝君休读江表传,哪堪惜重狂处士。
独笑书生争底事,黄祖曹公俱飘悠。
使君还赋谪仙诗,且须歌舞宽离忧。
幸好这个架空的时代与魏晋时期相似,这首词里的许多典故也能从这个时代里的书籍里找到,所以她倒是不必担心会因为用错典故而造成笑话了。
原本那些见她推脱的,都以为她这是因为虚有其名、派不上实际用场。可这首诗一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