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轻,就好像偶然间的山风吹过,缓缓而绵长,清晰的响彻在昆仑山巅。△,却让好多人莫名所以,甚至有些人还没从方才的动荡中缓过神来,以为是自己的某个错觉。
而正处于昆仑大阵之中的明如,以及一众的昆仑长老,不由得面色大变,如临大敌一般的,甚至有些惊慌失措,但因为有明如此刻的肃穆与安静,才又勉强的强自镇定下来,不过这脸色上,怎么看,都是不太好看的样子。
挥荡衣袖,便有一阵劲风卷起,狠狠的刮在面前空无一物的所在,可在恍惚里,魔主的眼中,竟然荡漾出一抹涟漪,这纹理清晰可见,一直在向着远处飘去。
然后在一步迈出之际,面前再无所挡,魔主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踏入山中,来到了昆仑,也看到了那漫天起伏的云霞,更看见了波澜壮阔的山峰连绵,还看见了那远处正在往这里极快赶来的人。
于是嘴角勾起,眼眯一线,一头及地的白发飘起的瞬间,那些人却已经到了,而为首的,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竟是如此的年轻。
摇了摇头,是对着面前的众人,魔主不由得感叹一声道:“他日来时,尚有各宗掌教真人在此等候,时隔几年,昆仑却已是换了光景儿。”
言语之间,甚是有些瞧不起的意味在里面,当然引起明如身后一众昆仑长老的不满,而后再赶来的其它宗门的弟子,以及那一些无根的散修,更是义愤填膺。
即使有人不知道这白头的中年男子是谁,可观其气度,也可算是世外高人之列,可就是没有人将其视为西北魔宗的那一位。
直到参加过上一次魔宗攻昆仑的其他门派的长老认出之时,才有惊呼与低语传来,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的,喧闹不止。
有人开始悄无声息的的后退,也有不怕死的,想要目睹一下那位曾经脚踏修行山巅的这一位的真颜。然而无论如何,局势散乱,却是对此刻的昆仑百害而无一利,只有一人站出,可以直面眼前的这一位,方可解局,可谁又有勇气呢?
千百年前,魔主灭世,以洗剑阁为首的各宗大派,没落如一叶扁舟入那滔天之海,早已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不见一丝尘埃,而今天,再有魔主再来之时,偌大个昆仑山,无数的六宗精英弟子,却无一人敢站出来,而只有她,一剑,一白衣,轻走一步,却是真的上前了一步。
瞬息间,明如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手中紧握的剑柄,亦然在不住的颤抖,但她还是站在那里,一脸倔强的看着魔主。
有些意外,甚是奇怪,魔主乐了,忍不住的点了点头:“你是那傻小子的师姐?”
没有豪言壮语,更没有讥讽挖苦,明如实在想不到,魔主竟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而他所用的言语,却是传音秘法,只有他和她能听得见,甚至那些场外之人,根本就没发现魔主的唇角在动,只是看着魔主,在一脸“淫邪”的盯视着衣着飘飘如仙子的明如。
没等明如回答,是因为魔主不想给对方这个机会,亦或者魔主早已习惯了自问自答,所以这话再说的时候,明如的脸色却是变得更加古怪。
“你那身子上,有他的味道。”魔主笑了笑,然后又说了一句让明如更加莫名其妙的话道:“所以我不杀你了。”
天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谈不上,却一如雁南飞一般的错落有致,打头的,是头雁,而许麟无疑就是这群乌雀的头雀。他在飞,他身后的人在跟着他飞,然而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了远处,那个西北。
想起了他的一头白发,想起了他不怒自威的神态,也想起了他始终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很大很沉,于是许麟变得很烦。
然后他的目光变了,开始有意或者无意的看向身后的身后,队伍的最尾端,那个灰衣老者,目光中,恍然里,凌厉如剑芒。
这是个不远的距离,许麟在衡量着,又看了一眼紧随身后的那抹白影,这又是个很近的距离,许麟在思量着。
突然之间......
与此同时的南方,徐州城外的很远处,那条山涧的溪流里,本是静坐不动的蛇女,忽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嘴角一条血线流淌在嘴角,目光在徒然里,变得阴森可怕,尤其在那苍白的脸色下的映衬下,分外狰狞。
索性的是,陈婉如依旧昏迷不醒,并没有看到这一时的蛇女,只是在那长长的睫毛上,依旧有泪珠闪动。
许麟笑了,就在他突然出现在灰衣老者身旁的瞬间,就在他如豺狼捕食的那一刻里,万千红丝蛇,鼓荡狰狞,丝丝如线,线线似尖针一样的,直透灰衣老者的全身。
一丝愕然,犹在老者的脸上,瞳孔里的惊恐亦未散去,就听许麟在笑,就感觉许麟在紧紧的抱住他的躯干,一如那久未见面的老友一般,不肯放开。
乌雀在南飞,依旧的方向,依旧的身影,黑色的影子,长长的划过天空上,却有血雨飘落,滴在半空,落在落在地上,许麟还是在笑,额头上的金蛇印记,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时时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魔主走了,他的步伐还是那么慢,就像先前一样,从西边步行至中原,那身影一晃,似慢却快,似快却慢,而人们所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影子而已。
明如在追,昆仑的修士在追,那些各宗各派的弟子,以及无根的散修也在紧忙快赶,可能看见的,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漫天的云霞在翻滚,从昆仑的山巅之上,扶摇而下,倾洒如雨一样的笼罩在前方的那个人的身上,却有了披霞戴月的感觉,但事实上,昆仑大阵因为阵眼被人触动,此刻又无真人修者主持,阵芒虽然依旧凌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