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没查出那天火派的人到底是用那马车运送了什么东西么?”
“唉...这确实还没有查出来。毕竟我们来这白石城不过短短时间,人手也太过繁杂,还有几派人不和,明争暗斗下相互牵制。耳目眼线都没能安插得妥帖,而天火派却在这边扎根了数百年,虽然不大涉足江湖事。但肯定也一直有所安排,那马车一直隐藏在城外...”上官闻仲连忙解释了一大堆,直听得石道人开始皱眉了,这才补充说:“...不过黑山派有几个善于追踪的兄弟去查看过那马车的印记了,说是上面没载着什么过重的东西。而且重心挪动。分明是活物。也有可能是人。”
“人?”石道人的眉头一皱。“会是什么人?”
上官闻仲连忙说:“若真是人,那定是很重要的人。天火派明知各路英雄都在对他们虎视眈眈,这时节却还有所举动,定是不得已才为之的。而还派出高手前来一路护送。这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总之一定非常重要。说不定便和那天火派宗主要祭炼朱雀灵火有关,我们将之拿到手,便是得了先机。”
石道人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那之前那唐家堡的老四突然冒出来。大张旗鼓地出城而去,可也是冲着那天火派的马车?”
“厄...这...应该也是了...”上官闻仲的额头有些冒汗。“慑于唐门的名声,之前那唐家老四冲城而出,我们的人也不敢阻拦盘查...只看那马蹄印确实也是随着那马车而去的。”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些世家大族,自号名门正派的都不会来插手此事么?”石道人瞥了上官闻仲一眼,眼一抹寒芒闪过。
“...这...这...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上官闻仲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声调也不禁拔高了个几度来辩解,尖起来的声音更像只猴子在哀叫。“...那些世家名门其实就和那些清高婊子一般,表面上都好个面子。自命清高,就算心里其实想要得厉害嘴上也绝不松口。若这朱雀灵火是无主之物那还不好说,现在名义上已是天火派之物了,那他们也不好出手。何况是这些世家门派相互之间也有牵制,谁个真要出手了。立刻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应该绝不会出手才是”
石道人冷哼了一声,没开口,心却也承认了。这番话确实也是极有道理的。
“...这应该只是那唐家老四的自把自为...这等大张旗鼓飞扬跋扈的手段绝不是唐门惯有的风格。听闻那唐公正xing子和唐门其他人全然不同,乃是直来直去粗豪率xing。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奇。对!定是如此了!”
说着说着,上官闻仲也逐渐找到了关窍之处,脸上的惊慌之se也慢慢褪去,猴子般jian猾的味道又重新浮现出来,想了想,继续说着:“其实这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坏事。有他先去前面和那些天火派的交手,我们随后赶到,无论是施以援手还是坐收渔人之利都是有益无害。就算最后他想要抢夺那朱雀灵火,既然只是他个人之举,我们也不用与之客气。而且这人行事如此莽撞,想来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se。哼哼,居然如此高调跋扈,人群一刀开路,威风得很啊。这些世家子弟都是如此地愚不可及么,不知潜伏之伺机而动才是制胜之举,还真以为他那唐家堡的名头就能让人吓得不敢动手”
上官闻仲说得越来越兴奋,口沫横飞,好像真的早已将这些世家子弟完全看透看穿,只等拨弄与掌握之了。但是突然发现石道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奇怪,冰冷带着些俯瞰的嘲笑,好像看着池塘里的青蛙一样的眼神。他一怔,连忙回想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露出了什么可笑的破绽,但是好像又确实没说错什么。这一愣神的时间,石道人的眼神却已经收了回去。
果然,终究也只是只猴子罢了。石道人看着前方露出丝不屑的冷笑。
那气势恢宏的一声大喝他听见了,那沛然莫御的一刀所留下的裂痕他也看见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能感觉自己心似乎有什么早已沉淀到最深处的东西在朝上跳,在朝外涌。
当然他并不是吃惊于那一刀的威猛,借着背上的这两把宝剑,他可以斩出比那一刀更大更猛更凌厉的一剑来,但却绝斩不出那样不伤一人,满城皆惊。群雄避让的一击。那已不是时机,招式,速度,罡气等等之类的问题了,那是对自己。对自己的刀。对自己的道,对这整个世界都再没有丝毫的犹豫丝毫的疑惑才能斩出的一刀。
他很羡慕那一刀,很羡慕能劈出那一刀的人。这是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最最根源的本能,比强弱。比胜负,比生死都还重要还深处的本能。
这就是武道。
当然,就像粪池里的苍蝇永远也不会明白蓝天之上的雄鹰为什么要冒着跌死,风暴,冰霜的危险去飞那么高那么远一样。在上官闻仲这种人眼,这一刀依然是愚不可及,不懂收敛潜藏不懂伺机而动不懂效率和后果的莽撞举动。
但是石道人是懂的,明白的。他甚至一度生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动,那就是取得了朱雀灵火之后再也不去管这什么联盟,什么三十万两黄金,就借着这据说能烧融生命魂魄的真灵之火重新再把自己这两把宝剑再祭炼一遍,祭炼得和自己心xing完全合一,祭炼成自己魂灵的一部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