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霍渊揽着苏锦笙,顶着苏承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在陆琛言阴沉到想要杀人的目光中走出了苏家大门。
门外停靠着一连串的霸气悍马。
苏锦笙的目光首先看到的却是那被肢解的,可怜兮兮扔在地上的大铁门,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这群人的破坏力可真强大。
真……解气。
“说吧,你的目的。”车子缓缓启动,苏锦笙转头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冷峻侧脸,半晌问道。
她可不觉得只因为和这男人滚了回床单,就能把人给迷的死死的,传说中的玛丽苏光环都不带这样的。
“目的?”霍渊勾了勾唇,“你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费尽心思去谋划的?”随即抬眼上下打量着她,那目光好像在说她自作多情似的。
苏锦笙无语,虽然有些生气,但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话是对的。
半晌,她突然挑眉,绯色的唇弯起一道明艳的弧度睨了眼霍渊,“所以,你这是看上我的美貌了?”
除了一张脸,她大概一无所有了。
看苏承的模样,这家伙的背景比苏家只上不下,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反正床单都滚了,要不要扒上这根金大腿呢?
苏锦笙如是想。
“我之前说过了,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似乎不相信?”霍渊伸手将人捞到自己怀里,把下巴往她脑袋上一放,微微闭上了眼。
他的睡眠一向浅,很少有和那天一样,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时候,这两天当然也没怎么睡好,也许只有长期失眠的人,才会知道能睡一个好觉的滋味有多美。
现在想想,他竟然也有些怀念。
霍渊觉得,最起码他这个未婚妻当个抱枕用还是挺好用的,就冲这个,她也得是自己的。
“你的意思?”苏锦笙正在挣扎的动作一僵,心中突然有了个惊悚的想法,难道这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可她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霍渊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伸手就朝着她胸口处探去。
察觉到她的动作,苏锦笙下意识想要拽住他的手,可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手落在自己胸口处,然后……从那里扯出了一根银色链子。
链子很细,也很普通,下面坠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玉质小牌。
大概有两个指甲盖大小,玉质是顶级的羊脂玉,温润细腻,只在中间雕刻了一个小小的福字,但是,这个字的雕工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大概眼神稍微不好使的人都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字。
霍渊却挑着那根银链子晃了晃,“这就是证据。”
大概来说,就是很多年前,苏锦笙的父亲苏珩意外救了霍渊的父亲一次,于是霍渊父亲给了他这个玉牌,允诺能力范围内能答应他一个条件。
苏珩一直没用,直到七年前,他意外去世后,苏锦笙的母亲徐婉就用它换了霍家一个联姻的承诺。
联姻对象自然是苏锦笙和霍渊。
想到这里,霍渊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实话来说,苏锦笙的母亲徐婉当时是明晃晃的挟恩图报,霍家自然也有些不愿意,但是她拿出了苏珩的救命之恩来要挟,他父亲才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现在看来,这个亲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一旁,苏锦笙的眼眶却渐渐红了,她自然能够明白,当时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丈夫死了,周围虎狼环伺,她无非是想要给自己女儿一个保障而已。
可惜后来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她,自己便先被人以精神失常的名义送进了疗养院。
苏锦笙用手指摩擦着玉质小牌,之前她一直把它当做一个念想留在身上,现在却觉得那上面承载的是妈妈对她所有的爱。
半晌,她突然仰起头,将眼底涌出的泪逼了回去,“还有多久才到秋山疗养院?”
明明很伤心,却倔强的不想让人从她那张明艳的小脸上看出任何软弱的姿态。
霍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很快。”
车子又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疗养院的大门。
秋山疗养院,名为疗养院,实际上里面关着的大多都是患有某些精神疾病,或者不正常的人,也许改名为精神病院更加合适。
周围一圈五米高的围墙,门外还有定时站岗的人,充分保证了里面的人不会跑出来。
每来一次,苏锦笙就觉得自己心里更疼一分。
车子在门口停下。
大概是因为苏承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他们进去的很容易,很快就有人将她们领到了一间病房的门口。
房间内,头发撒乱脸色苍白的女人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许是因为之前剧烈挣扎过,手腕脚腕上还残留了些束缚带留下的淤痕。
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更衬得整个人瘦弱到触目惊心的程度。
苏锦笙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到内里这一幕,死死忍耐了一路的眼泪到底落了下来。